明诚深施一礼,声音诚恳。
眼前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枢相,已是国朝无可撼动的柱石。
陈太初转过身,脸上浮起温和的笑容,示意赵明诚坐下,亲自斟了杯热茶:“德甫兄(赵明诚字德甫)不必多礼。
此番远行,诸事繁杂,然要旨只在一处。”
他顿了顿,茶盏雾气氤氲了他深邃的眼眸,“你的身份,是大宋文华风仪之象征,是安抚段氏之心锚。
段正严好佛尚文,素有文名,德甫兄当展平生所学,与其谈经论道,品鉴金石书画亦可!
以春风化雨之势,使之如沐宋恩,甘为藩屏。
言谈举止,皆需温润如玉,昭显上国使臣之雍容雅量,让段氏上下深切感知,依附大宋,非但存身,更是体面!
其心若安,则铜道始通,万事可期。”
赵明诚心领神会,此乃“文攻”
。
他郑重颔:“下官明白,定不辱命,以文德服人。”
正说话间,签押房外的回廊传来沉稳有力的靴声。
一人披着冷硬的风霜步入堂中,身材挺拔如松,眼神锐利似鹰,正是已然脱胎换骨的岳飞!
他躬身行礼,声音清越:“鹏举拜见签枢!”
陈太初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正好!
德甫兄,副使人选已定,便是这位岳指挥使。”
他对赵明诚道,“鹏举武勇刚毅,可震慑沿途宵小,护你周全。
具体交涉护卫杂务,皆可由他便宜行事。”
赵明诚见岳飞英气逼人,心下也觉安稳,起身拱手:“一路之上,有赖岳将军了。”
岳飞抱拳还礼,神色恭谨:“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保正使大人无虞。”
赵明诚又请教了些沿途风物、大理近况及应对段氏之礼,陈太初一一详答。
见二人皆在,赵明诚起身告辞,欲回衙署准备诸事。
待赵明诚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房内的气息陡然变得凝肃。
陈太初脸上的温和瞬间敛去,重新回到舆图之前,指着洱海西岸的大理城方向,指尖冰冷:“鹏举,大理之行,明面上,你是天使护卫副使,需全力维护赵大人威仪,确保段氏得享朝廷恩遇,此其一。
但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