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危如累卵”
、“陈太初好大喜功”
,像一根根针扎在他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经上。
李纲的据理力争和“陈太初早有明言”
,曾给他带来过信心,但西北边报一日数惊,西夏大军压境的阴影,以及金国使臣在馆驿中隐含威胁的“最后通牒”
(若不答应,则联夏攻宋),彻底压垮了他本就摇摆的天平。
“国事艰难……当以稳妥为先……”
赵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避开了李纲灼灼的目光,“金人……既愿议和,岁币又减半……或可……一试?先解了西夏之迫也好……陈卿那里……”
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陡然提高,“传旨!
命陈太初即刻停止进兵,与金议和!
不得有误!
办!”
“陛下!
不可啊!”
李纲悲愤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却被更多主和派“陛下圣明”
的附和声所淹没。
秦桧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之色。
————
拒马河大营,中军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炭火偶尔爆裂的声响。
传旨宦官捧着圣旨,手心全是冷汗,紧张地看着依旧单膝跪地、沉默如山的陈太初。
良久,陈太初缓缓抬起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激动的表情,平静得可怕,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却仿佛有风暴在凝聚,有寒冰在冻结。
他慢慢站起身,动作沉稳,却带着千钧之力。
他没有看那圣旨,目光穿透帐门,望向北方析津府的方向,又仿佛越过千山万水,看到了紫宸殿上那懦弱摇摆的天子,看到了秦桧那看似忧国忧民实则包藏祸心的嘴脸。
“好一个‘当以社稷安危为重’……”
陈太初的声音低沉,平静无波,却让帐内所有将领的心都猛地一沉,让那传旨宦官如坠冰窟。
“好一个‘先解西北倒悬之急’……”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岳飞、张猛、赵虎等一张张坚毅而此刻充满不甘与愤懑的脸,最后定格在那份黄绫圣旨上。
“臣,陈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