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也好分去些相公心里的重担,为他多留些骨血……况且……”
赵明玉心中一颤。
她素来珍惜这“一生一世一双人”
的宁静与独占。
陈小虎(陈忠和)是她的心头肉,一个孩子已让她满足。
可此刻,听着丈夫那痛彻心扉的醉语,看着周氏身边儿女环绕的温馨,再想到昨日父亲陈守拙那掩饰不住的羡慕眼神,一股从未有过的动摇,如同初春的冰裂,在她心湖深处悄然蔓延开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恢复了当家主母的镇定,对仆妇们吩咐:“扶相公安歇,熬醒酒热汤预备着。
莫让他再吹风。”
声音虽稳,眼底深处却已种下了一颗决断的种子。
这一宿,枢相府的后宅灯火长明。
翌日。
晨光已照亮了大半汴梁城,琼林苑的喧嚣早已落幕,百官该在各自衙门当差了。
赵桓特意早早吩咐小黄门去枢密院,召陈太初进宫——今日是安排大理国王段和誉启程返回鄯阐府的日子。
官家已下定了决心,虽觉段氏依附宋使而来有些纠缠,但终究是藩国主,送别之仪要体面,由陈太初出面最是合适,既能彰天朝宽仁,又可暗含督促归藩之意。
然而小黄门去得快,回得也快,额角带着一丝汗意,低头躬身回禀:“启……启禀官家,枢密院都知回话……陈……陈签枢今日……晨起未入值……”
小黄门的声音有些颤,偷眼觑着官家神色。
赵桓正对着御案上一盆开得正好的魏紫牡丹赏玩,闻言动作一滞,眉峰几不可查地拧了一下。
陈元晦,素来以勤勉近乎苛刻着称于朝,风雨无阻,便是深冬雪夜,枢密院内也必有他伏案的身影。
这“未入值”
三字,于旁人或许是寻常,于陈太初,几近破天荒!
一丝淡淡的不悦如同墨滴入水,瞬间在赵桓清澈的眼底晕开。
他放下手中金剪,声音听不出喜怒:“哦?却是为何?”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牡丹花瓣。
小黄门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呐:“听闻……听闻昨夜陈相公在府中……与故旧小聚……喝……喝多了……至今仍醉卧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