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秦王权倾朝野,然此等关乎帝王身后、礼法纲常之事,他若反对,便是僭越!
便是居功自傲!
若赞同…则无异于自缚手脚,将“忠臣”
二字钉死在皇权柱上!
陈太初缓缓抬,目光平静地迎上赵桓的视线,声音沉稳如磐石,不带一丝涟漪:“陛下春秋鼎盛,龙体康泰。
太上皇圣躬亦安。
营陵之事,关乎社稷传承,自当慎之又慎。
然…辽东女真余部未靖,阴山李逆仁孝尚在苟延,南洋诸国、东海倭寇,亦需震慑。
军国重事,耗费巨万。
臣愚见,当以生民休养、武备整饬为先。
陵寝营造…或可稍缓,待海内升平,再议不迟。”
滴水不漏!
既未直言反对,触怒君颜;又未违心附和,自陷囹圄。
只将“军国重事”
、“生民休养”
这顶无可辩驳的大帽子稳稳扣下,将烫手山芋轻巧拨开。
太极推手,炉火纯青!
赵桓眼中那丝期待的光芒微微一黯,随即被更深的复杂情绪取代。
他微微颔,声音听不出喜怒:“秦王老成谋国,言之有理。
此事…容后再议。”
他挥了挥手,示意退朝。
枢密院,白虎节堂。
檀香袅袅,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硝磺余味与冰冷的铁腥。
巨大的《寰宇坤舆图》前,陈太初负手而立。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贺兰山新添的朱砂印记,最终停留在阴山以北那片被特意标注为“白高残部”
的阴影区域。
地图下方御案上,堆积如山的,是辽东韩世忠关于女真诸部异动的密报、南洋水师提督张猛关于三佛齐(苏门答腊古国)劫掠宋商船的急递、以及登州水师关于倭国关东武士集团频繁异动的谍文。
“王爷,”
亲信幕僚宗颖(宗泽之子)悄无声息地立于身后,声音压得极低,“今日朝会…朱胜非等人,其心可诛!
营陵是假,试探是真!
更欲以此…离间天家!”
陈太初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在地图上那片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