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空气仿佛被那南疆使臣的狂言与周瑾瑜的沉默,一同凝成了琥珀,将所有人都封存在这压抑的死寂之中。
呼延灼看着龙椅上那个面无表情的大周天子,心中那点因强弩在手而生出的底气,竟不知为何,开始发虚。
他总觉得,那双深不见底的龙目里,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块冰冷的墓碑。
周瑾瑜终于动了。
他没有发怒,也没有拍案,只是将手中那只价值连城的琉璃盏,轻轻放回了御案之上。
那动作很轻,却让站在百官之首的太子周景琰,心头猛地一跳。
“朕,知道了。”
周瑾瑜缓缓开口,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闲事。
“使臣远来是客,一路劳顿。李安,带使臣去驿馆好生歇息。待朕与诸位爱卿商议过后,再行答复。”
这番话,听起来客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疏离。
“退朝!”
他没再给那使臣任何开口的机会,一拂龙袖,径直起身,留给满朝文武一个决绝的背影。
“太子、安王、兵部、户部尚书,随朕去养心殿!”
养心殿内,所有宫人早已被屏退,殿门紧闭,将一切窥探的目光隔绝在外。
周瑾瑜将那份从青河镇八百里加急送回的密信,重重地摔在了桌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