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娜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羊,羊角上还缠着朵马兰花。
休息到第二十分钟时,阿黄突然起身检查轮胎。他蹲在左前轮旁,手指敲了敲轮毂,回声里带着点闷响。“没事,”他直起身拍了拍手,“就是沾了些草籽。”温迪抱着吉他凑过来,琴弦扫过阿黄的后背:“要不要写首《轮胎与草籽之歌》?”阿黄笑了笑,把保温杯递过去:“先帮我续点奶茶,珍珠加双份。”
再次出发时,太阳已经爬到头顶。阿黄把遮阳板放下来,挡住斜射进来的阳光,光斑落在驾驶台的A1驾照上,塑封里的照片微微发亮。王萱把鹅黄色卫衣的帽子戴起来,帽绳上的绒球随着车辆晃动撞在车窗上,发出轻响。“前面有敖包!”她突然指着窗外,远处的石堆上飘着五颜六色的经幡,像朵绽放在草原上的大花。
阿黄在敖包旁停下车,放气声刚落,塞拉门就被风推开道缝。胡桃第一个冲出去,抱着块刻着六字真言的石头跑回来,石粉蹭在她的火红裙摆上,像落了场火星雨。“可以许愿的!”她把石头塞进刻晴的笔记本,纸页被压得微微发皱,“纳塔的祈愿要挂在冰草上,这里却堆石头。”钟离正把经幡的一角系在塞拉门的把手上,闻言点点头:“形式不同,心意是一样的。”
上车时,每个人的口袋里都多了块小石子。芙宁娜把石子抛起来又接住,石子撞在她的银手镯上,声音脆得像冰块碎裂。“我的石头是扁的,”她举起石子对着太阳看,石面上的纹路像幅缩小的地图,“能当书签呢。”王萱掏出自己的石子,上面沾着点草绿:“我的有青苔,像块小翡翠。”
新风系统突然开始自动换气,风从出风口涌出来,带着股淡淡的柏油味——前面就是穿过草原的省道了。阿黄拧开保温杯,发现奶茶已经喝完,杯底沉着层厚厚的珍珠。他把空杯塞进驾驶台的储物格,听见后排传来温迪的歌声,这次他唱的是首陌生的调子,茜特菈莉的银饰声应和着,像串会唱歌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