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那块地基本没有较大的庄子,因为旁边就是扩建的军所,地主大户们只恨脚下土地烫脚,唯恐沾上那些挎刀军官半点腥膻。
军官们若真横了心要圈地霸田,谁又敢吭半个不字?张经纬便在这片人人避之不及的焦土上,不动声色地收拢成一座巨大庄子。
前有岳丈所赠,用来种辣椒;新添的南郊庄子,如今却成了刘关金手中一座庞大喧闹的“活物工场”
。
近两千亩的土地被木篱笆切割得如同棋盘,七八个方方正正的“格子”
铺展在春日微熏的空气里。
每区农舍俨然,拱卫着中央那座最为轩敞的庄主院落。
张经纬甫一踏进这片疆域,一股浓烈、霸道的气味便直冲鼻腔,他下意识地紧捂口鼻,眉头拧得死紧。
“太臭了!
这味儿也太冲了!”
声音闷在手掌后头,带出几分狼狈。
刘关金正立在几座小山似的粪堆旁,那堆顶还在微微蒸腾着热气。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赔笑道:“少爷见谅,今日翻堆,味儿是格外大些。”
“堆它作甚?平白坏了这周遭清净!”
张经纬嫌恶地侧过脸,仿佛那气味有实质,会沾染衣襟。
“捂熟了,便是上好的肥,”
刘关金指着那深褐色的堆积物,眼神里有种农人特有的执拗,“压在黄土下,用不了几时,就能把地喂得油黑亮,肥力足得很!”
张经纬恍然:“哦哦,有机肥!”
这新词儿从他嘴里蹦出来,倒显得那粪堆也沾了点学问气。
“正是!
有鸡还有鹅的,那都是宝贝。”
刘关金点头,虽然不知道张经纬话里的真正意义,但还是附和道。
“那鸭粪呢?”
张经纬下意识追问。
刘关金咧咧嘴:“鸭屎稀汤寡水的,不成团,难堆难熟,差些意思。”
“呕——!”
张经纬胃里一阵翻搅,喉头滚动,连忙摆手,脸色都有些白,“快打住!
别说了!
赶紧的,你那些蛋在哪儿?”
刘关金赶紧引着他往深处走。
绕过几排农舍,眼前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