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瞻搁下写给师恩行的信笺,等墨迹微干,便以火漆封口,交给罗不辞:“劳烦将军走一趟兖州,务必面呈师恩行,语气不妨软些,只说借道,不提归附。”
“末将领命。”
罗不辞收信入怀,项瞻则又取过一张洒金信笺,提笔蘸墨,却先抬头望向帐外,远处炊烟与薄雾交缠,像一条灰白的绸带,缠在天中县上空。
他吸了口气,落笔如刀:
「郑公钧鉴:
昔年海浪潮涌,公提刀巡堤,令行禁止,甲兵无哗,近日某于北地闻之,常叹大召六虎,信莫过于天锡。
今豫、冀初定,百废待兴,向某本欲与公通商,造福三州百姓,然海贼窜扰,只得望而兴叹。
私盐乘潮,青州榷场十税难征,非关公之不严,实水道梗阻所致,项某不才,愿遣三千善水兵勇,以青州战船为依仗,为公清剿外海,所缉财货悉归青州府库,某不取锱铢。
另献「互市新券」样章,待水患得除,凡持券入冀、豫商旅者,税减半,券可由青州印发,我军照认,如此,则商路通而税源广,公之威信益彰。
倘蒙笑纳,请即手书一封,遣使回报,项某当于约定之期,调兵遣将,共靖海波。
项瞻顿首。」
信函写就,项瞻吹干墨迹,钤了私印,交予武思惟:“袁季青难缠,他那边就先放一放,等青州海上商船被劫,我会派人过来告知,将军可找一个恰当时机,将此信交予郑天锡。”
武思惟接过信,认真读了一遍,随即装好收了起来,抱拳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项瞻又吩咐:“此次是我军与那三人首次接触,二位对他们的了解远胜于我,使团带多少人,见了面如何沟通,可便宜行事,天中县防务,交给陆靖言就好。”
“是!”二人同时应声。
项瞻微微颔首,计策敲定,他也不再多言,与张峰等人离开了校场,他急着召集玄衣力士去找青州的晦气,便也没在天中县过多停留,当日便又踏上返冀之路。
也就在他离开后的次日一早,罗不辞只带了常冲和十八骑亲兵,自北门而出,往东北扬尘。
……
兖州,辖山阳郡、陈留郡、济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