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心思却早已掠过这条官道,飞向了那个刻着“威宁”二字的城墙根儿下。
王刚在前头应了声:“嗯!好嘞!坐稳喽!咱撒开了跑!”
车轮滚在真正的平地上,发出持续而悦耳的辘辘声。这行进速度明显上去了,风声在耳边变得清晰了起来。
王刚的右臂大概也得了点休整的机会,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甚至颇有那么点意气风发地吆喝了两嗓子赶马的号子。
柳青掀开侧面的帘子,看着外面飞快倒退的田垄和远处的村庄,脸上终于漾起了一点轻松的笑意。
数十里路,也就一个多时辰的功夫,马车终于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苏康隔着帘子缝往外瞧,果然,眼前巍峨的青石城墙直直杵着,虽然不算顶高,但那厚重劲儿是实打实的,硬生生堵在面前,透着一种沉闷的威严。
城门洞子上,硕大的“威宁”两个字阴刻着,雨水冲刷得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城门口人来人往。
“进城了!”
苏康朝外喊了一声,直接扣紧了车帘的缝隙,把外面喧嚣的尘土和混乱人声都挡在了外头。
“好咧!”
王刚的应答声隔着车板传进来,透着股子轻快的劲头,鞭子在空中“啪”地一声脆响,“驾!”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朝着那个洞开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门洞碾过去。
马车的影子刚刚投进那黑黢黢的门洞阴影里,一道人影就横着插了过来,一只布满了老茧的粗粝大手,“嘭”一下拍在了马匹的辔头上,硬生生把它勒停了。
两个穿着不合身皂色号服的衙役站在车前头,衣服皱巴巴裹在身上,像刚偷来的破布片子。
为首那个脸长如驴,三角眼斜着向上瞟,一脸不耐烦,懒洋洋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是在喉咙里用砂纸打磨过一遍:“站住!检查!交钱!”
他的舌头,卷得跟含了个热山芋似的。
另一个矮点的衙役搓着手指头,眼皮都不抬一下,瓮声瓮气报出数目:“人头税,每人十文!麻溜点儿!”
王叔原本那点进城的好心情,“啪嗒”一声摔得稀碎。
他握着鞭子的手一紧,眉头狠狠拧成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