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洗手间门,麦明河进了一条短走廊。
她左右看看,带着几分恍惚,循着灯光、音乐、谈笑、食物香气与杯觥交错的声响,一步步往前走,就像从一个噩梦里,渐渐浮上人间。
刚才洗手间里的诡怖情景,真的发生过吗?什么找脸,多么不现实的事啊。
与感觉这么正常、熟悉,又亲切的餐厅一比——
噢,她确实是在巢穴里。
……毕竟一般黑摩尔市里的餐厅,大概不会允许一个客人将另一个客人的头颅含在嘴里。
麦明河怔怔看着远处靠墙那一桌上的男女——至少从身体上看,应该是男女——其中穿着男士衬衫的人,将脖子伸到桌子另一头,整张脸、整个嘴都被里面的人头撑得鼓鼓涨涨、巨硕无朋,像是脑袋怀了孕。
一只戴着珍珠项链的女性脖子,从双唇间伸出来,连着一具穿吊带裙的、端坐的身体。
那身体还抬起一只戴着婚戒的手,轻轻抚摸着含住她(还是它?)头颅的男人面颊;从面颊里,传来了女性含混的轻笑声。
巢穴中的夫妻……是这样谈感情的吗?
来往于餐厅中的服务生、坐在其他桌上的客人,似乎对此司空见惯,谁都不往那对情侣身上投去一眼——也没有人看麦明河。
根据刚才补妆女人冗长的说明,第一个三十分钟里,由于麦明河具有最高优先权,她可以随意检查、搜索任何地方;只要她不主动向人搭话,是不会有人来打扰她的——当然,下一个三十分钟,待遇就要开始变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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