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延庆鹰嘴崖指挥部。
孙振山裹着刚送到的崭新棉袄,脚上却依旧套着那双磨破了洞的旧棉鞋——新鞋优先配给了冻伤最重的战士。
他看着山下蜿蜒冰封的“敌补给线”模拟路线图,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压抑的怒火和复仇的渴望。
指挥部电台的指示灯终于稳定亮起,通讯恢复了。
“孙指挥,‘砺冰’指挥部急电!” 通讯兵递上电文。
孙振山迅速扫过,陈朝阳的字迹仿佛带着冰碴:
“鹰眼,你部冻伤之痛,后勤之耻,刻骨否?现命:即刻收拢所有能战之兵,携三日份‘金蒜炒面’,于今夜子时前,穿插至‘敌后’狼牙峪,断其归路!雪耻,在此一役!——陈”
“雪耻!” 孙振山猛地攥紧电文,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转身,对着肃立的参谋和民兵骨干,声音嘶哑却如同出鞘的刀:
“传令!所有还能拿得起枪、走得动路的!集合,带足‘金蒜炒面’,目标——狼牙峪,老子要亲手掐断‘蓝军’的脖子!”
五百多名延庆民兵,大部分脚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默默地在背风处集结。
他们脱掉了臃肿的棉大衣,只穿作战棉衣,外面罩上连夜赶制的白色床单伪装服。
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一个布包——里面是掺了大量金蒜粉、盐和猪油炒熟的混合炒面,干硬,却能提供高热量的同时预防痢疾和冻伤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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