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阳的脸色沉静如水。汽灯的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他当然知道那些“旧人员”的下场——作为伪政府的官僚,带着“历史问题”和身份问题,此刻正集中在劳改队进行思想改造。
这是必要的清理和再教育。
他看着被众人围攻、瑟瑟发抖的周老蔫,又看了看地图上那亟待梳理的水脉。
周老蔫的出发点,无非是土地需要懂行的人。
水利工程,尤其是水库选址、渠道坡降计算,光凭热情和力气,确实可能事倍功半,甚至酿成大祸。
“好了,都静一静!”陈朝阳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他目光扫过激动的人群,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周老蔫身上,语气斩钉截铁:
“乱扣帽子、上纲上线的风气,要不得!这是开诸葛亮会,不是开批斗会!
我们要讲实事求是!周老叔的出发点,是为了解决南口的水利难题,是为了土地能出粮食!这初心是好的!
他世代贫农,根正苗红,绝不是蒋匪余孽!这一点,不用质疑!”
陈朝阳把这突发事件定了性,没人再去质疑,周老蔫猛地抬头,眼睛里瞬间涌上泪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感激地望着陈朝阳。
陈朝阳转向众人,目光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同志们!盐碱是老虎,水是降虎的鞭子!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懂水、懂地、懂怎么降服这头老虎的‘鞭法’!周老叔提了个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