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短发。他凭栏远眺。
暮色四合,笼罩着这座正在经历阵痛的古老县城。
远处,为“安家工程”新建的筒子楼工地还在施工,脚手架在暮色中勾勒出沉默的轮廓。
近处,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匆,少了往日的喧闹,多了几分凝重。
更远处,是广袤的、经历了土改、分到农民手中的田野,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出一种沉甸甸的、孕育着新生的希望。
许大伟那绝望的哀嚎,刘文斌失魂落魄的背影,陈翠兰悲愤的控诉,周小娥无声的泪水,苏婉清冰冷的绝交信……
还有大会上那肃杀的气氛和台下无数双复杂难言的眼睛……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
“建设新社会,光有热情和砖瓦不够……”陈朝阳低声自语,声音被风吹散,“还得有刮骨疗毒的勇气,去清理旧时代埋下的雷啊……”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寒意的空气。这场风暴,是寒霜,也是淬火。
刮去了腐肉,伤口会痛,但新肉,也将在痛楚中生长。
他望着暮色中那片沉默的工地轮廓,仿佛看到了风暴过后,那真正扎根于这片土地之上的、坚实的未来。
路还长,但这刮骨疗毒的第一步,必须迈得坚决。
“报告首长!”就在此时赵鹏从远处而来开口汇报,“周小娥同志的情况,赵红梅同志刚做了最终确认。”
陈朝阳没回头,只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