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蹲在灵田边数谷粒，夕阳把她们的影子叠在一处，暖得像团火。

&0t;她们在跟咱们道别呢。

&0t;赵承丰蹲在地上捡刚才掉的谷粒，捡着捡着忽然笑了。

他爹赵小树走的时候，杨月也是这么说的，说故去的人不会真走，只要有人记着，就永远在。

那时他不懂，此刻看着悬在半空的花影，忽然懂了——灵田的稻会年年长，老槐树的花会年年开，这些刻在心里的人和事，比轮回桥更结实。

知渊抬手拍了拍藤椅扶手，木法则顺着扶手爬下去，缠上张峰手里的金环。

金环忽然亮了，光顺着木法则爬到树干上，把杨月和诗瑶留下的痕都映得亮。

老人轻声道：&0t;承木，把你爹教的&039;缓灵引&039;再吹一遍吧。

&0t;

杨承木愣了愣，从怀里摸出那支百年前的木笛。

笛身被摩挲得亮，是杨月当年用灵植园的老竹做的。

他把笛口凑到唇边，手指按着孔，&0t;缓灵引&0t;的调子慢慢飘出来——这调子是杨月教知渊的，知渊教给承木的爹，承木的爹又教给他，像根看不见的线，把一代代人串在一处。

笛声漫过灵植园，生命树的叶子沙沙响，像是跟着哼；漫过灵田，刚种下的灵稻苗舒展开叶尖，往笛声的方向凑；漫过药坊，执禾熬的留春膏冒起了细泡，药香混着笛声飘得更远。

圣林那边忽然传来阵风，卷着几片会动的叶子——是守拙和执静回来了，她们手里还攥着风之星火凝成的叶，远远看见老槐树上的花影，都停住了脚。

&0t;太奶和诗瑶姑奶&0t;执静拉着守拙的手，声音轻得怕惊散了花影。

守拙抬手抹了把眼角，却笑了：&0t;她们在呢。

你看那花影，不正对着咱们笑吗？&0t;

话音刚落，悬在半空的花瓣忽然动了。

它们慢慢往下落，却没掉在地上，反倒凑成了串花链，缠在老槐树的枝桠上。

花链亮着软光，把树干上那些旧痕都照得清清楚楚——有星垣小时候刻的&0t;我要学阵法&0t;，有承丰爹刻的&0t;灵田收了十石稻&0t;，还有很多小年轻刻的&0t;杨月最厉害&0t;，每道痕都沾着花光，像活了过来。

张峰把金环挂在老槐树的枝桠上，金环的光和花链的光融在一处，暖烘烘的。

他想起刚才跟杨月说&0t;娘亲，欠你的酒下辈子还&0t;，如今看来，不用等下辈子了。

他转身对赵承丰道：&0t;去把那坛埋在树根下的灵酒挖出来，给孩子们分了。

&0t;

赵承丰愣了愣：&0t;张爷爷，那不是您和杨太奶&0t;

&0t;她现在喝得着。

&0t;张峰指了指枝桠上的花链，&0t;这花影沾着她的气，酒香飘上去，她准能闻着。

&0t;

赵承丰应了声，拿了把小铲蹲在树根下挖。

土刚刨开一层，就有酒香往外冒，比普通灵酒更清冽，混着星蕊花的蜜香，闻着就让人暖。

执静凑过去看，只见酒坛上还贴着张旧纸，是杨月当年写的字：&0t;青木城成日，与张峰共饮&0t;。

字是用灵墨写的，过了五十年，还透着墨香。

&0t;太奶写字真好看。

&0t;执静伸手想摸，却被守拙拦住了：&0t;别碰，让承丰小心些搬出来。

&0t;

赵承丰把酒坛抱出来，坛口的泥封一拆，酒香更浓了。

知渊忽然说：&0t;拿几个碗来，每个孩子都尝尝。

&0t;

执木连忙跑回屋拿碗，回来时手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