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花雨还在簌簌落着，杨诗瑶撞向树干的刹那，张峰伸手去拦，指尖却只擦过一片星蕊花瓣——那花瓣沾着她间的灵香，旋即落在地上，和杨月散成的光融在了一处。

他僵在原地，木杖&0t;当啷&0t;滑落，这次却没力气弯腰去捡，只望着树干上那道新添的浅痕怔。

那痕比杨月留的更细，像极了诗瑶幼时攥着他手指学写字的模样，歪歪扭扭，却透着股不肯回头的执拗。

&0t;傻丫头&0t;张峰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得像被灵荆棘扎过。

他想起诗瑶十五岁那年，偷拿杨月的灵绣针绣荷包，针脚歪得能跑灵鼠，却非要塞给他说&0t;娘亲护着我们，可是你还没和娘亲在一起呢，该戴个暖的&0t;。

那时她眼里的光比星核晶还亮，说要学刀法，要护着华夏学院的灵田，要等娘亲和父亲在一起，如今来到神灵界，灵田旺了，城稳了，她却追着光走了。

执木扑过去抱住老槐树，额头抵着树皮哭。

她刚给知渊喂完半盏灵酒，老人嘴角还沾着酒渍，笑纹里盛着满足——他总说诗瑶小姨是&0t;风里长的丫头&0t;，跑起来连风法则都追不上，可此刻那道风却撞进了树里，连片衣角都没留。

藤椅上的知渊慢慢坐直身，枯瘦的手抚过执木的顶，指尖的木法则轻轻颤着，竟催得树根处冒出丛新绿，是诗瑶最爱的&0t;忘忧草&0t;。

&0t;她是去找娘亲了。

&0t;知渊声音轻得像叹息，眼里却没泪。

他想起一百五十年前诗瑶在圣林练风法则，被狂风吹得摔在石头上，膝盖磕出了血也不喊疼，只仰头对他笑&0t;二哥，风里有娘亲的味道&0t;。

那时他只是抿嘴笑了笑，如今望着树干上那道痕，忽然信了——或许这老槐树真的连着故去的人，风一吹，就能把念想送过去。

杨逸臣站在树旁没动，手里的金环还亮着。

那金环是他十二岁时杨月亲手炼的，环上刻着&0t;守&0t;字，杨月说&0t;逸臣要守着弟妹，守着华夏学院！

&0t;他总记着这话，连睡觉都把金环揣在怀里，可刚才诗瑶撞向树干时，他分明看见金环上的&0t;守&0t;字亮了亮，像在应和。

他抬手摸了摸树干，指腹蹭过诗瑶留下的痕，忽然笑了：&0t;小妹说得对，娘一个人该孤单了。

&0t;

话音落时，他也朝着树干走去。

执木想拦，却被知渊按住了手。

老人摇了摇头，望着逸臣的背影轻声道：&0t;让他去。

咱们杨家的孩子，从来都是心齐的。

&0t;

杨逸臣的身子撞上树干时，金环&0t;叮&0t;地掉在地上，滚到张峰脚边。

环上的金法则还在跳，像团不肯灭的小火苗。

张峰弯腰捡起金环，指腹磨过那道&0t;守&0t;字，忽然想起杨月刚才说的&0t;孩子们心里记着我，我就没走&0t;——原来这&0t;守&0t;字，不是要守着人，是要守着念想。

树影里忽然飘出阵风，带着灵田的土腥气，裹着药坊的药香，掠过每个人的梢。

执静忽然指着老槐树的枝桠喊：&0t;你们看！

花雨停了！

&0t;

众人抬头，只见刚才还簌簌落的星蕊花忽然悬在了半空，像被谁施了定身术。

那些花瓣凝在枝桠间，慢慢凑成了两道影子——一道是杨月年轻时的模样，梳着松松的髻，肩上搭着灵稻穗；一道是诗瑶扎着双丫髻的样子，手里攥着片风法则凝成的叶子。

两道影子对着树下笑，没说话，却让张峰想起五十年前那个傍晚，杨月和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