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快三十年了,走的时候很安详,手里还攥着那枚金环——就是当年那柄金刃化的,刃身的纹路被他磨得亮,像刻了满柄的故事。
“去,怎么不去。”
杨月把糕递给张峰一块,“让守拙去跟她诗瑶奶奶说,摘两朵刚开的留春花,雕成‘火纹’,当贺礼正好。”
杨守拙应了声,蹦蹦跳跳地往西边去了。
她跑过阿禾药铺时,铺子门口正围着几个穿粗布衣裳的妇人,是来买灵草膏的。
药铺的木牌换了新的,上面刻着“阿禾药铺”
四个字,旁边添了行小字“念禾承业”
——阿禾走了快五十年了,如今铺子里是她的重孙女在守着,那姑娘继承了阿禾的水修天赋,熬的灵草膏比当年还润,镇上人还叫她“小阿禾”
。
“月奶奶,张爷爷。”
小阿禾从铺子里探出头,手里拿着个陶瓶,“刚熬的‘留春膏’,放了今年新采的留春花瓣,治关节疼管用,您二老拿回去抹。”
张峰接过来,瓶身上还温温的,带着药草的香:“又让你破费。”
“您说啥呢。”
小阿禾笑了,眼角弯成月牙,“当年阿禾太奶奶说,要是没月奶奶您教她用水之法则凝药露,她连豁口陶碗都端不稳呢。
这点膏算啥。”
正说着,西边忽然热闹起来。
杨诗瑶住着的院子里飘出笑声,是杨守拙在跟她撒娇。
杨诗瑶来神灵界一百六十多年了,腿脚不太灵便,平日里总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教镇上的小姑娘们捏冰纹。
她的手还是那样巧,指尖一凝,冰锥就能开出花,只是手上的皱纹深了,像留春花的叶脉。
“娘,您又在跟孩子玩。”
杨念冰端着碗灵粥从屋里出来,把碗递给杨诗瑶。
她头也白了些,可腰杆还直,说话时带着当年杨诗瑶的脆生生的调调,“刚混沌源海那边来人了,是星舟宇宙的少主人,说带了些星砂来,给镇上铺新的法则阵——他说他爷爷当年受了您的恩,让他一定常来看看。”
杨诗瑶喝了口粥,抬眼望过去。
院门口站着个穿锦袍的年轻人,眉眼像极了当年星舟宇宙之主的儿子。
他手里捧着个盒子,见杨诗瑶看他,连忙上前行礼:“诗瑶前辈,晚辈星澈,我爷爷说当年您教他用冰法则存灵食,救了我们宇宙不少人,这星砂能凝法则器,您收下。”
杨诗瑶笑了,摆摆手:“东西留下,人留下吃饭。
守拙,去叫你月奶奶和张爷爷来,就说今天有客人,让你张爷爷把他藏的灵酒拿出来。”
守拙脆生生地应了,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星澈看着她的背影,眼睛亮了:“这小姑娘法则天赋真好,是您的重孙女?”
“是,叫守拙。”
杨诗瑶摸了摸守拙跑时落下的留春花簪,眼里软得像水,“她太奶奶当年啊,跟你爷爷一样,也是个流民,跟着我们在圣林边挤漏风的土坯房。
如今好了,你看这青镇——”
她抬手往远处指。
从老槐树往南,青石板路铺了十里长,路两旁的青砖瓦房换成了带阁楼的院子,窗棂上的“聚灵窗”
刻得更细了,是李铁琢磨出的新纹路,能让屋里的灵气比外头浓上五分。
街角的阿禾药铺旁,新开了家“承木器铺”
,是杨承木开的,铺子里摆着些刻着木之法则的农具,镇上人买农具都往那儿去。
再往南,是赵丰年管的灵田,金黄色的灵稻浪头滚着,像铺了层金,田边站着几个年轻人,正学着用土之法则引活水,是赵丰年的儿子在教他们——那孩子才十五,神源里的土法则已经凝得有模有样了。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