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出门收货送货一样会吃苦,这是其次,若再遇到丰乐镇被人抢货的经历,十四五岁,不管鲁康或孟久都没有半点还手之力,那才是真的遭大罪。
不如就安心待在镇上酒楼,学点迎来送往的本事。
郑则说出自己的想法:“酒楼做事自有一套说话做事准则,半大的小子,就当他是去见世面、去学规矩了吧。”
小九性子也合适和人打交道,这是他的优势所在,人在合适的环境反而能成长更快。
“况且已经熬了一年,逢年过节给严堂头送了不少礼,中途放弃拜师银收不回来,怎么算都亏。”
“两年过得很快,粥粥。”
郑则轻声安慰道。
“嗯。”
这无疑是最好的安排,可有鲁康对比,周舟对小九的愧疚很深,他叹了一口气,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郑则瞧出粥粥的担忧不安,干脆请正主来,“说再多咱们也不是小九,不如喊他来问问,看他怎么想。”
孟久想法就简单了。
他顶着一张五颜六色尚未消肿的脸,语气无所谓:“我都不怕的,嫉妒就嫉妒呗,讨厌就讨厌呗,我当这是变相承认我比他们好。”
“我就是比他厉害啊,这种事就跟憋不住的屁一样,我能怎么办。”
“……”
郑则笑了一声,脑子只闪一个想法:妥了。
他倒茶间隙看了夫郎一眼。
周舟扣扣桌沿,有一瞬间觉得,真正挨打的人仿佛是他自己。
“学徒辛苦,你熬得住吗?”
“熬得住啊,”
孟久自然地点头说道,这似乎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一个问题。
除了吃食不比家里,夏天热冬天冷,干活难受。
但转念又一想,夏天哪时候不热、冬天哪时候不冷?
吃得饱穿得暖,有家可回,已是莫大满足。
孟久想着想着情不自禁露出笑脸,一笑脸就疼,他龇牙咧嘴“嘶嘶”
出声,一一向大哥和周舟哥交代道:
“丁杰哥挺照顾我的,虽然他毛病多,总是懈怠偷懒让我盯梢;董文君也行,爱哭就爱哭吧,人都有点毛病;金师傅人也不错,就是有话不明说,喜欢让人猜心思,不过谁让他有本事呢。”
“师父骂人凶是凶了点,他只是公事公办并未为难我,有时会私下关心我一两句……”
堂头的徒弟可多了,别说前头有丁杰哥在,跟他一同进酒楼的学徒都是他徒弟。
孟久可不傻,没为他的一两句关心欣喜若狂,他头头是道地分析:“哼,要我说,这都是看在大哥过年过节送的礼上!”
他啊,不仅对拜师银耿耿于怀,对提去堂头家里的吃食礼品更是十分在意。
孟久知道自己受伤把人吓着了,他说:“周舟哥,我真能熬得住,我可卯着劲儿偷学呢,得把拜师银和腊肉条学回本……”
听到这句周舟终于笑出声,可不是嘛!
过年那会儿又去送了一条腊肉,他说:“就要这样。”
周舟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小九,若是留在家跟着大哥去做生意,和继续留在酒楼做学徒,你更喜欢哪一个?”
孟久没想太久,他说:“我当然是想跟大哥去做生意啊!”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不过,回家跟着大哥什么时候都可以,离开酒楼,想再返回去再学本事就不能了。”
“我还是先在酒楼当学徒吧!”
郑则没说话,神情可谓是无比满意,这小子身子是弱是弱了点,脑子从来好使。
“小九——鸡蛋煮好了,快来敷你的脑门包!”
郑大娘在堂屋喊道。
“哎!”
孟久看向两人,郑则点头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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