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在温暖的厨房,如郑则所料,裹得严实的村长缓缓说出来意。
冬日猫冬无事可做,村民们盘算来年的活计。
今年郑家为的几户人家水田养鱼成了,捞鱼时大家伙儿围观看在眼里,心里早有想法,只是不敢拿主意。
有人大着胆上门找村长商量,村长仔细想想,觉得能成,毕竟启宁媳妇儿的娘家下河村早有人这么养鱼,没想到自个儿村子也能养出来。
鱼就算不卖,村民们留自家吃也好啊,他就来找郑则了。
让郑则去教啊……周舟看向他,后者早有想法:“本不是什么秘密,我去说,行,有问题也尽管来问。
只一件事,我不保证家家户户都能养成。”
“买鱼苗要花钱,就怕这鱼没养成,仇也结下了。”
在村里一家独富不是什么好事……若村里人养鱼能养出点名堂,增加收入日子能越过越好,对郑则和周爹两家而言反倒有益。
村长是个明理的,他拍掌说说:“那是自然!
我会敲锣与村民讲清楚。”
“你只管给村民们说点养鱼经验,旁的,什么买鱼苗、成不成活、去哪里卖鱼,这些都不用管。”
郑则应下:“成。”
“那咱就说定了啊,明日午饭后在祠堂聚集,我还得去请林家兄弟。”
村长满脸喜色拍拍郑则,拿着周舟塞给他的烤红薯美滋滋走了。
夫夫俩今晚留宿新房。
周舟坐在床边叠放棉袍,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买骡车?”
“后天,”
熏了四五天的腊肉,今日终于在夫郎帮助下洗头洗澡,郑则此时只觉得头皮清爽浑身舒坦,正懒洋洋单手梳头,“后天就和阿爹去镇上,他挑驮畜眼光好。”
冬季并不是买驮畜的最好时节。
寒冬腊月容易受冻生病,这时候买回家干草消耗快……不过年关将至,役畜行要赚钱过年,或许真能遇到急卖的好价格,年后春播前价格就贵了。
遇不到好的,春天再看看也成,总之口袋有钱心不慌。
他想起一件好笑的小事,披着长热乎乎靠近夫郎说起小话,“爹也想去,阿爹不让。”
“啊?”
周舟愣了一瞬,放好棉衣回身问道,“为啥,爹爹能谈价格呢。”
那不一定,郑老爹当时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周爹一遍,粗眉越拧越紧,当即摆手:“不成不成,你跟着去,人家能喊出天价!”
郑则躺下笑道:“爹自己去买没人能骗他,和我们一块,恐怕很难谈到好价格。”
周舟不懂其中关窍,只好说:“那就不去吧,别坏了阿爹好事,得挑一头最健壮的骡子回家。”
他抱住郑则,眼神闪动狡黠亮光,软乎乎小声炫耀:“咱有钱”
“哈哈哈,嗯,咱有钱,你可以大声点。”
郑则对他的小表情爱得不行,拉高被子搂紧人,亲得周舟缩脖子大笑躲藏,在被窝里踢蹬不停,郑则轻声哄他:“嘘,嘘,爹娘听到了。”
冬季夜晚寂静无声,说话声漫出窗外被厚雪吸走。
周舟捂住嘴巴安静下来,郑则便悄声与他说起永安镇所见所闻,事关项老板的:“……把人打跑了,两人吵得很凶,兄弟俩重视对方可关系别扭……”
“竟是他俩!
那大高个不还手吗?”
“躲都没躲。”
恐怕躲了项老板气得更狠,郑则暗想。
“天呐,真可惜没看到……”
周舟忍不住撑起身子趴着,回忆那日在客栈见到的两人,项老板的弟弟,长得并不像项老板……另一个汉子话少,想不起面容了,只记得人很高。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他小声说:“项老板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