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芸芸总能恰到好处地维持着这个家的体面,即便内心同样煎熬。
婆婆离世,丈夫归来,若是两个妻子一个守在门内,一个候在门外,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不应该如此。
饮雪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骄傲让她不愿轻易低头;
饮雪清楚地知道,自己谈不上喜欢池芸芸。
但这个丈夫从外送回的女子,就像一面明镜,始终映照着她身上的不足。
池芸芸的隐忍、周到,甚至是那份若即若离的疏离,都在提醒着她作为正妻的失职。
她很想对池芸芸说\"让我抱抱孩子\",可话到嘴边,终究未能出口。
那个孩子是池芸芸与褚英传的骨肉,每次看见……都让她后悔自己依然冰青玉洁。
\"那你小心些,抱着孩子呢......\"最终,饮雪只能说出这般干涩的关怀。
\"是......谢公主垂怜。\"池芸芸微微颔首,姿态恭顺,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门外长街,熙来攘往。
夕阳余晖将两个女子的身影拉得纤长。
两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在府门外守了整整一个下午;无数行人从她们眼前经过,却始终不见那个令人心驰的身影。
饮雪站得笔挺,保持着公主应有的威仪,努力掩饰自己她内心的焦灼。
池芸芸则不时调整抱孩子的姿势,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
\"画意,\"饮雪对随侍在侧的侍女吩咐,\"为夫人备座。\"
画意多问一句:\"那公主您呢?\"
饮雪素来不喜下人多嘴,公主脾气不禁发作:\"问这么多干嘛?待我日后生了孩子再说吧!\"
此言一出,一旁的池芸芸小心地挪开些许,刻意与身边这位身份悬殊的正妻保持更远的距离。
那个细微动作,像一根银针,轻轻刺痛饮雪的心。
......
暮色渐浓,华灯初上。
终于,一辆华贵的三驾马车在郎天杰引领下,停在褚府大门前。
饮雪心中所有期盼,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夫君。
若是褚英传愿意归家,他必定会走在最前头。
这辆马车太过正式,太过排场,全然不是褚英传的作风。
\"到家了!\"
郎天杰朝身后车厢高喊,声线里带着刻意营造的欢欣。
池芸芸已是喜上眉梢,她紧紧盯着那扇即将开启的车门,期盼第一个走出来的就是她朝思暮想的良人。
就连她怀中的孩子也仿佛感应到母亲的期待,发出咿呀声响。
车厢中人鱼贯而出——先是无怨、无悔这两个半大少年,他们脸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
接着是谷岁丰,他小心翼翼地搀扶已然苏醒、覆着轻纱的狮灵王后谷烟穗。
每个人的出现,都让饮雪的心沉下一分。
当车门最终合拢,郎天杰遣走车夫时,饮雪和池芸芸最后的期盼也随之破灭。
池芸芸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她低头凝视怀中孩子,唇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姐姐!我们回来了!\"无怨、无悔兴奋地奔至饮雪面前,期待着她的夸赞。
\"好......\"饮雪对两个弟弟的热情问候,反应竟是出奇冷淡。
她的目光依旧紧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终忍不住问:\"你们的小姐夫呢?\"
无怨、无悔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垂下头,不知如何应答。
这个反应已说明一切。
此时,唯有郎天杰敢接话:\"小褚说,他要先去祭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