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顺着他们去的方向望去——西坡村后坡那片荒林子,去年她跟着哥去采过苍术,记得那里长着些野果树,结的果子圆滚滚的,当时她还摘了个咬,又涩又淡,哥说那是“没用的野木瓜”。
她摸出怀里的油纸包,茯苓糕已经凉了。咬了一口,忽然想起哥说的话:“药材这东西,差一点就不是那个味儿了,就像这茯苓,得是云南产的才够糯,安徽的就发脆。”
往回走时,王雪特意绕到后坡林子。果然,那些灌木丛里挂着不少青黄相间的果子,表皮光溜溜的,摘一个掰开,里面的果肉泛着浅黄,凑近闻,只有股淡淡的涩味,连一丝酸味都没有。她掏出帕子包了两个,揣进怀里,快步往镇上赶。
此时的百草堂里,张阳正坐在柜台前,手里捏着两片木瓜。老药师的手指关节粗大,指腹上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嵌着些褐色的药渍——那是常年切制何首乌留下的。他先拿起百草堂收的那片,用拇指搓了搓表皮:“这是光皮木瓜,虽也是蔷薇科,但品种不对,你看这纹路,像没长开的姑娘家的脸,太浅。”
再拿起王宁珍藏的宣木瓜,老药师的眼睛亮了:“这才是正经贴梗海棠的果。你闻,这酸味厚得像陈年的醋,入了药才能‘酸敛舒筋’。”他又捏起老李带来的那片碎渣,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是野木瓜,根本不入药的东西,吃多了伤胃,难怪老李会反酸。”
王宁站在一旁,手里攥着账本,上面记着钱多多今年送药的日期,比往年早了半个月。“张师傅,宣城的贴梗海棠,往年什么时候采摘?”
“得等霜降后,”张阳放下木瓜,从药箱里翻出本泛黄的《本草图经》,“你看这上面写的,‘宣州木瓜最佳,味酸,十月采’。今年霜降还没到,怎么会有新木瓜?”
正说着,王雪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怀里的帕子包鼓鼓囊囊的。“哥,张师傅,你们看这个!”她把两个野果子放在桌上,“后坡林子里摘的,刘二狗和钱多多就往那儿去了!”
张阳拿起野果子,掰开来闻了闻,重重一拍桌子:“就是这东西!孙玉国竟敢用这个冒充宣木瓜!”老人气得胡子都抖了,“这野木瓜性寒,哪有宣木瓜的温性?风湿本是湿寒引起的,用这东西,不就等于往冰窖里添雪吗?”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