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韵居的月光碎成一地银渣,噼里啪啦砸在长满青苔的井台上。
夜雾在青石缝隙间诡异地翻涌,将本就斑驳的院墙染成暗紫色,那些用灵力封印的符咒正泛着微弱的红光,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
老斩腰间那把断刀突然嗡嗡叫起来,刀把上镶金的龙眼睛红得瘆人,龙嘴里还渗着暗红锈水。
铁锈顺着刀鞘蜿蜒而下,在青砖上腐蚀出细密的小孔。
这把曾饮过无数妖魔鲜血的斩妖刀,此刻竟像活过来的生物般剧烈震颤,刀柄处缠绕的玄铁锁链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噌”
地抽出半截刀——好家伙,刀刃映着月光,红得跟生锈的铁片似的!
暗红锈迹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吞噬着锋利的刀身,原本泛着寒光的刃口变得坑坑洼洼。
“老锅!
你闻见没?这铁锈味比上次端掉锈蚀教老窝时还冲!”
老斩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用力握紧刀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紫藤架子无风自动,花瓣扑簌簌掉进井里。
那些娇艳的紫色花瓣一接触水面,瞬间就被染成暗褐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花藤疯狂扭曲着,藤蔓上的尖刺竟也开始生锈,绿色的汁液混着铁锈滴落,在地上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老锅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被冲出来,两只拖鞋穿反了,脚后跟还露在外头直打晃:“净瞎扯!
肯定是你半夜偷偷磨刀——”
话没说完就捂着嘴猛咳,指缝里掉出来的黑锈沫子,簌簌落在被子上,“呸呸!
这铁锈咋一股子烂肉味?”
他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常年做饭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铁锅铲——那同样是件退役的灵器。
阁楼窗户“吱呀”
一声推开,小芽光脚踩在栏杆上,手腕上的樱花纹身红得像刚流的血。
夜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衫,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封印符文。
这个总是笑嘻嘻的少女,此刻眼神冰冷得可怕,梢随着诡异的气流微微颤动。
她眼睛死死盯着井台缝里冒出来的黑锈——那些锈居然自己动起来,在月光下扭成一张鬼脸!
黑锈如同有生命般不断增殖,化作扭曲的手臂抓向四周,所过之处,青砖被腐蚀出狰狞的沟壑。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混合着铁锈的腥气,令人作呕。
“坏了!
是锈蚀教的杀手锏!
水里倒影那些退休的灵器都要变回杀人武器了!”
她话还没说完,井里突然传来叮当乱响,水面上的月光“唰”
地变成密密麻麻的锈刀锈剑。
无数锈迹斑斑的兵器从水中浮现,刃口上还滴落着黑色的黏液,在水面上激起诡异的涟漪。
井水剧烈翻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兵器卷入其中。
青石板上那樱花标记“滋啦滋啦”
冒黑烟,松韵居的井水“咕嘟”
一下就黑得跟墨汁似的。
黑色的液体漫过井沿,所到之处,植物迅枯萎,石头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
整个松韵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黑手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土里突然钻出一堆黏糊糊的黑锈触手,缠住老斩的刀、老锅的铲子,连小芽头上的樱花带都被染成铁锈红。
触手表面布满尖刺,不断分泌出腐蚀性的黏液,在三人的兵器上冒出阵阵白烟。
老斩用力挥舞断刀,斩断几条触手,却见断口处立刻又长出新的肢体。
就见锈蚀教教主的虚影从黑锈里冒出来,他胸口那个“永劫锈轮”
纹章泛着邪乎的紫光:“我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