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国都城的国子监,朱门映着晨光,朗朗书声从庭院深处传来。
敖风穿着一身崭新的青布学子服,站在影壁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被体温焐热的狼牙令牌。
影壁上“崇文尚礼”
四个大字,在他眼中却像是在无声地嘲讽。
“敖风同学,为何不进去?”
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敖风回头,见是国子监的博士周明。
周明须皆白,眼神却清亮,是瑞国出了名的大儒,也是林羽特意安排来教导他的先生。
“周博士。”
敖风微微颔,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疏离。
周明笑了笑,捋着胡须道:“老夫知道你心中有芥蒂,但读书不分国界。
林陛下让你来此,并非要折辱你,而是想让你看看,除了战争,世间还有更值得追求的东西。”
敖风冷哼一声:“追求?瑞国人占我土地、杀我叔父,难道让我追求如何对你们摇尾乞怜?”
“非也。”
周明引着他往庭院里走,“老夫年轻时曾游历云罗,见那里的焰灵花开得如火如荼,百姓虽清贫却淳朴。
战争对谁都是苦难,瑞国百姓也有失去父兄的,难道他们也要恨云罗一辈子?”
敖风脚步一顿,想起幼时在云罗乡间见到的景象:田埂上追逐的孩童,市集里吆喝的商贩,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那些画面,早已被战火熏得模糊。
“进去吧,今日讲《大同篇》,或许对你会有启。”
周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敖风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跟着走进了讲堂。
学子们见他进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却挺直脊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目光落在窗外——那里有一株刚抽芽的柳树,让他想起云罗宫墙外的那棵老柳树,叔父曾在树下教他射箭。
与此同时,前往云罗探亲的队伍已行至边境。
石勇赶着一辆马车,车斗里坐着五个云罗孤儿,最大的阿禾十二岁,最小的阿豆才六岁。
“石勇哥哥,前面就是云罗了吗?”
阿豆扒着车沿,小脸上满是期待。
他三岁时被战火冲散,对家乡的记忆只剩下模糊的片段。
石勇勒住缰绳,指着远处连绵的山峦:“过了那道山梁,就是咱们云罗的地界了。”
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这是他战后第一次踏上故土。
阿禾从包袱里掏出一块干粮,递给石勇:“哥哥,你吃点东西吧,赶了半天路了。”
她性子沉稳,像个小大人,一路上都在照顾弟弟妹妹。
石勇接过干粮,刚要咬,就见山道旁窜出几个手持木棍的汉子,拦住了去路。
为的汉子满脸风霜,盯着石勇怒喝道:“你是瑞国的走狗?竟敢带着这些小崽子回来!”
石勇认出他是同乡的猎户赵五,连忙道:“赵五叔,我是石勇啊!
这些孩子都是咱们云罗的孤儿,我带他们回来探亲的。”
“孤儿?”
赵五呸了一声,“我看是瑞国人派来的奸细!
当年要不是瑞国打过来,孩子们怎么会成孤儿?”
其他汉子也跟着起哄:“把他们抓起来!
交给寨子里的长老处置!”
阿豆吓得躲到阿禾身后,阿禾却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我们不是奸细!
石勇哥哥说,是云罗的敖烈陛下要打仗,才让我们没了家。”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赵五怒道,“那都是瑞国人编的瞎话!”
石勇将孩子们护在身后,沉声道:“赵五叔,我哥哥石猛就是被敖烈强行征兵害死的,这是事实!
寨子里的王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