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国都城的残阳,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沉沉坠向宫墙后的山峦。
年仅十六的敖风站在敖烈昔日的御书房里,指尖摩挲着那枚刻着狼头的令牌——这是昨夜一个蒙面人悄悄塞给他的,只留下一句“先王遗命,望公子复兴云罗”
。
窗外传来禁卫换岗的脚步声,敖风迅将令牌藏进袖中,转身看向身后的老太监福安。
福安曾是敖烈的贴身太监,此刻佝偻着背,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
“福安公公,你说……我真的能像叔父说的那样,夺回属于我们敖家的一切吗?”
敖风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忐忑,他本是个养在深宫的闲散公子,从未想过要卷入这些权谋纷争。
福安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道:“公子放心,先王早有安排。
都城的三个城门校尉,都是先王的心腹;城外的黑石营,统领张猛更是先王一手提拔的。
只要公子一声令下,他们随时能响应。”
“可瑞国势大,林风的大军还在云罗境内驻扎……”
敖风咬着唇,指尖微微颤。
“那又如何?”
福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瑞国人占我土地、杀我先王,云罗百姓早已怨声载道。
只要我们振臂一呼,定会有无数人响应。
再说,先王在国库埋下的火药,就是我们最后的筹码——若瑞国不肯退出云罗,我们便玉石俱焚!”
敖风心中一紧:“火药?叔父真的……”
“先王做事,向来留有后手。”
福安点头,“那火药的引信,就藏在这御书房的地砖下,只有老奴知道机关。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用,但这足以让林风声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福安迅使了个眼色,敖风立刻坐到案前,装作翻看卷宗的样子。
“进来。”
福安扬声道。
进来的是个身着青衫的文吏,名叫沈文,是敖烈生前信任的谋士。
他捧着一卷文书,躬身道:“公子,这是瑞国使者送来的国书,说要与我们商议战后通商的事。”
敖风接过国书,草草扫了几眼,只见上面写着瑞国愿开放边境贸易,减免云罗岁贡,条件是云罗需遣送质子入瑞。
他将国书拍在案上,冷笑道:“遣送质子?林羽这是想把我们当成砧板上的鱼肉!”
沈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劝道:“公子息怒。
瑞国如今势大,我们不妨先假意应承,稳住他们,再徐图后计。”
福安在一旁附和:“沈先生说得是。
公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敖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好,就依你们。
回复瑞国使者,说我同意商议通商之事,但质子一事,需从长计议。”
沈文领命退下,走到宫门外时,悄悄回头望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三日后,瑞国都城的朝堂上,林羽正听取出使云罗国的使者汇报。
“陛下,敖风虽表面顺从,但其言行间颇有桀骜之色。
臣观察到,他与那老太监福安、谋士沈文往来甚密,恐怕暗中有所图谋。”
使者躬身道。
林风出列道:“陛下,臣建议增派兵力驻守云罗都城,以防不测。
另外,需尽快查清敖烈埋下的火药和那些所谓的‘亲信’,绝不能让他们有机会作乱。”
户部尚书李大人却忧心道:“陛下,如今国库因战事消耗甚巨,若再增兵,恐难支撑。
不如先以通商安抚,稳住敖风,待我国国力恢复些,再做打算。”
林羽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叩,目光扫过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