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金銮殿内,气氛死寂得如同坟场。
沈刀被两名死士架着,黑袍上的血污已凝成硬块,左臂不自然的垂着。
那是被卫庄鲨齿劈开的伤口,至今还在渗血。
他刚说完“七公主被盖聂等人救走,天罚折损三百人马”
,殿内的空气就像被冻住一般。
楚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废物!
一群废物!”
他抓起案上的玉如意,狠狠砸向沈刀,“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数百人看不住一个女流之辈!
来人,给朕把他拖下去砍了!”
玉如意砸在沈刀肩上,他闷哼一声,却死死低着头,不敢辩解。
“陛下息怒。”
独孤文连忙出列。
“此时,万万不可杀他!”
楚帝双目赤红:“天罚死伤惨重,留着这个废物有何用?难道秦军能把公主送回来?”
“陛下,”
独孤文深深一揖,“天罚虽损,但根基未断。
可若统领一死,那将群龙无。
如今大秦随时都可能南下,我军急需天罚刺探军情,剪除敌将,此时杀他,等于自毁耳目!”
他抬起头,犹豫片刻,“何况,西域的战马还没消息,新练的骑兵皆是新军。
此时怎能再断臂膀?”
楚帝的怒火被这番话浇得一窒。
他望着阶下瑟瑟抖的群臣,心中涌起一阵彻骨的寒意。
原本的计划多么美好。
抓着萧雅,逼大秦投鼠忌器,拖延南下时日。
趁着这段时间,西境抢够战马,把骑兵练起来,等秋收后,凭借楚河之险与秦军对峙,耗也能耗死他们。
可现在,萧雅被救,天罚废了一半,骑兵还是一群雏鸟。
所有的布局,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营救搅得粉碎。
他看向沈刀,眼中的杀意渐渐褪去,只剩下疲惫的狠厉:“滚下去好好养伤!
下次再犯,哼!”
“是属下告退。”
沈刀如蒙大赦,被死士扶着踉跄退出殿外。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群臣看着楚帝苍白的脸,谁都不敢说话。
他们知道,陛下的布局乱了,大楚的命运也乱了。
楚帝望着殿外的天空,那里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了。
他想起半月前,自己还在为抓到萧雅而沾沾自喜,以为胜券在握。
可如今
“传朕旨意”
他声音沙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命西境铁骑前往寿春防线,新骑营也一同前往。
传旨司徒易,东境依险而守,将所有骑兵全部调往寿春布防。
既然新骑练不出来,那就集结全部骑兵。
告诉所有将士,秦贼南之日,就是大楚决一死战时!”
此时,大秦,帝都。
皇极殿的鎏金铜炉里,龙涎香袅袅升起,却压不住殿内骤然沸腾的声浪。
萧照渊将七公主萧雅平安归秦的消息传开时,不少老臣激动的鬓角颤。
那位被抓去大楚的公主,不仅是皇室的血脉,更是大秦南下伐楚的最后一道心结。
如今心结得解,悬在众人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
“陛下,公主平安归来,实乃大秦之幸。”
大理寺卿陶之源率先出列,袍袖翻飞间难掩激动。
“陶大人所言极是。”
户部侍郎紧随其后,“楚帝失去最大的筹码,日后我军南下,将会无所顾忌,定能一举拿下大楚。”
群臣议论纷纷,人人脸上都带着对开疆拓土的憧憬。
萧照渊端坐龙椅,目光扫过阶下群臣,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