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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清宁记得父亲温辅在均州任职的时候,均州司马家中男子蓄妾总数近百——这些妾室有的出身贫户,有的是倡优,还有的是同僚或上峰赠送。
沈钧行见她面色复杂,想了想承诺道:“我因幼时遭遇,断不会有妾室通房之类,也不会有庶出子嗣。”
温清宁只是弯了弯唇角没有回答。
不纳妾不养通房,不代表没有外室,不去青楼楚馆。
况且,人是会变的,便是此时的承诺为真,以后也是说不准的。
温清宁看过太多案子,是以从不信许诺,端看对方怎么做。
沈钧行了解她的性子,便也只说了一遍,随后继续前面的话题。
“除了上面的这些主子,还有府中的仆从粗略估计约有三百余人,而这三百余人中还不包括外面庄子、别院里的人。这些人是需要给月钱,包做衣裳的……”
他仿佛化身成了账房,一笔一笔的算安陆侯府的进项和花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安陆侯府如今入不敷出,不过是维持着体面罢了。与他相似的人家,基本也是这个情况。”
温清宁听得忍不住发笑:“照侯爷这么说,这长安城里的勋贵都是表面光了?”
“大部分人家是。”沈钧行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温清宁没见过,有些将信将疑:“这么说宁远将军也是缺钱的?”
“钟从易喜好奢华,因在宫中长大,自幼见惯了好东西,等闲之物入不了他的眼,因此就算不缺钱,也会想办法搜罗这些东西。”沈钧行加重语气,脸上露出几分凝重,“我现在担心的是他这份喜好惹下大祸——我朝与蕃域接壤的边境防御部署已经多年未做改变。他如果拿那些女子、边防做交换,才是后患无穷。”
而更深的隐忧沈钧行没有说出口,他担心钟从易身后有仪王或信王掺和其中。
说话间,门外响起通禀声,随后谢景俭抱着一摞账册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