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娘怀孕了。”
话一说完,润娘下意识打了他一巴掌,正要说什么注意到旁侧看过来的眼神,捂着肚子退了两步。
温清宁收回视线,走到神婆六姑身边,瞧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低声劝道:“陋婶子的身后事可能要耽搁一些时日,阿婆不如先回去。”
六姑一把攥住她的手,嗓音颤抖:“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说话了要认干亲的,咋能……”
老人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
温清宁听得心底发颤,眨了眨眼,掩去涌上来的泪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
她看向陪在一旁的徐婆子,“阿婆带着六姑先回去,劳您这两日在那陪着些。”
徐婆子点了点头,挽着六姑的胳膊往外走。
路过润娘的时候,六姑倏地停下,哽咽道:“润娘,你知不知道你娘为啥不愿意接李家哭灵的活?她是怕人看低了你!你……你以后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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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兆府廨的书房里,沈钧行坐在书案后,面无表情地听着米大郎的话。
坐在下首的米大郎被他那浑身肃杀的气势压得缩了缩脖子,觑了眼他那被包扎过的左手,不由得往外挪了挪屁股,搭边坐着:
“马家当初收养柴火儿的时候给了五个银铤。我去马家的时候,打着您的旗号,看了族谱,柴火儿也上了族谱。”
沈钧行冷眉皱起:“收养悲田养病坊的孤儿还要给钱?这和卖孩子有什么区别!柴火儿有什么不一样让他们花那么一大笔钱?”
“马家说是看上了柴火儿命格里带的时辰。”米大郎回忆着马家人的说法,回答道,“他家因为子嗣单薄,便请先生算命,柴火儿命格里的时辰正好对得上。”
想起温清宁对《通命纪略》的猜测,沈钧行眉尾轻动:“什么时辰?应该不是生辰八字吧。”
米大郎说道:“侯爷英明,还真不是生辰八字,是他改命的时辰,说是什么由死转生的日子。”
由死转生?
沈钧行豁然开朗,那些能出现在悲田养病坊的孩子,都是久病、重伤被遗弃的,若是康健的孩子,只怕不等到那里就被拐卖了。
“侯爷!小娘子让您带人过去,陋寡妇被害,说是案子有问题!”平安在门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