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涣的靴底在九百层祭坛的碎石上碾过,指节因紧握登龙鸣之剑而泛白。
刚才与镜像体的缠斗耗尽了他大半灵力,喉间还残留着血气的腥甜。
可他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祭坛崩塌的轰鸣中,通往九百零一层的青铜门已出“嘎吱”
的转动声。
门缝里渗进的黑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是有无数冤魂在门后磨牙。
“叶小子你快运功回气!”
灰画的声音带着急跳的颤音,灵力在他体内处绕了个圈,催生出一丝暖意。
“这门后邪乎得很,吾刚探了下,那黑气能啃食灵力!”
飞盒贴着他的手腕悬浮,盒身的纹路忽明忽暗“主人,我刚分析了那些剥落的名字,‘赤血尊’‘血枫尊’都在列,唯独没找到‘凤霞之尊’的痕迹。”
叶涣吞下一口凝聚的津液,压下翻涌的气血“找不到才更可疑。
说明这位尊者更懂得隐藏起来,都只派分身竟然解决这么多人。
竹简,你能看透门后的阵法吗?”
竹简微微震动,金光在他眼前晃了晃“本灵只能看到三层叠阵,外层是‘噬魂’,中层是‘惑心’,内层……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遮掩了,感应不到。”
“遮掩?”
叶涣挑眉,突然笑了声,笑声里带着点自嘲。
“这些尊者藏着掖着的本事,倒比修炼精进多了。”
他扶着石壁站起身,登龙鸣之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穗扫过手背的伤口,激起一阵刺痛。
这痛感让他愈清醒——从五百层开始,每上一层都像在鬼门关前走了遭:五百三十层的石俑阵,他被空间裂缝撕开了左臂;六百七十层的锁星钟,钟声震得他三天没能凝聚灵力;七百五十层的腐心沼,泥浆蚀穿了他三件护符……可那些伤痛,都不及此刻心底翻涌的寒意。
“你们现没有,”
叶涣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外面那些修士提起‘尊者’时,眼神比看仙佛还虔诚。
他们哪知道,自己信奉的‘前辈’,不过是群靠吸食他人性命苟活的恶鬼。”
“可不是嘛!”
灰画的火气又上来了,灵力在储物戒指里撞得叮当作响。
“上次在昊然之城听两个老道吹嘘,说‘赤血尊’当年‘度化’了上千修士,现在看来,那叫‘炼化’吧!
这群傻子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飞盒的声音沉了沉“主人,或许不是傻。
修仙界太苦了,他们总得找个东西信奉,哪怕那是假的。”
叶涣没再接话,只是推开了九百零一层的门。
门后是条长长的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人皮灯笼,火光绿幽幽的,照亮了壁上刻着的字——全是“求尊者庇佑”
“愿献魂追随”
之类的话,字迹扭曲,像是用指甲硬生生刻上去的。
“呕——”
灰画的灵力猛地一缩,“这是人皮!
这些疯子真把自己剥皮做成灯笼了?”
叶涣的指尖抚过冰凉的石壁,那些字的刻痕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是被阵法诱导的。
你看这‘愿’字,最后一笔弯得像条蛇,是‘惑心阵’在作祟。”
话音刚落,甬道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道袍的虚影飘了过来,面容正是昊然之城见过的那个摇扇修士。
虚影看到叶涣,突然咧嘴一笑,扇骨直指他的咽喉“你竟敢不敬尊者?该罚!”
“又是镜像体?”
叶涣侧身躲开,登龙鸣之剑划出冷光,“灵环左异蹬地掌!”
掌风扫过虚影的肩膀,却穿体而过。
那虚影笑得更诡异了“我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