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说了,是从小而现在,我等早已成人!”
朱棡又低声道,“小时候不知深浅,可以!
但大了,必要知晓君臣纲常!”
说到此处,他看了朱标两眼,“大哥您,就是太仁厚了。
下面的弟弟们,长大之后都不怕您了!”
“我非得板着个黑脸,让弟弟们见了我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朱标摇头道。
“臣弟是担心。”
朱棡说着,不动声色的看了李景隆一眼。
后者端着碗,径直起身,拉开些距离。
“父皇老了!”
朱棡压低声音,“这几年父皇不断的给弟弟们增权加兵,如今我大明藩王手中的权力,堪比诸侯!”
说着,他叹口气,“臣弟不担心别的,臣弟是怕将来父皇百年之后,诸藩对您而言,尾大不掉!”
“您宽厚仁爱,不愿意苛责弟弟!
可他们未必知晓您的苦心,万一闹腾起来,非国家之福!
要臣弟说,继续放任他们,也是害了他们!”
朱标则依旧是满脸微笑,“闹腾?谁闹腾?老四?他敢谋反?”
“臣弟不是这个意思”
“你呀,别担心这么多!”
朱标把碗中的面吃干净,笑道,“大哥我,得有大哥的样。
下面的弟弟要是不懂事,我也舍得下手揍!
我不方便出手,不是还有你这当三哥的吗?”
“跟你大哥一比,你真是老实人!”
边上的李景隆虽跟他们有些距离,但这话也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道。
“你爹给你们兄弟增兵加权,为啥?”
“为了日后清理淮西勋贵做准备呢!”
“你大哥乐见其成呀!”
“他还巴不得除了你和老二一个妈生的之外的其他兄弟们,以为老爷子宠爱,往死里折腾呢!”
“你还替你大哥担心?”
身为皇子亲王,朱棡在某些方面确实太老实了。
第一他没看出他老子给儿子们加权的意图。
第二没看出他大哥对淮西官僚集团的厌恶,还有他老子对淮西军功集团的防备之心。
他的视角,就是从一个皇子藩王太子亲弟弟的角度去看世界。
当年,若真以为朱棡真是憨厚人,那也就大错特错了。
李景隆在跟朱棡打交道的时候,明显觉察到朱棡比朱樉难对付多了,而且为人也谨慎多了。
按照他李景隆原本的计划,票号开到了西安,染指陕西的石油。
借着票号开到太原,能通过票号联合整合晋商的同时,也能染指山西的矿产。
别的不说,光是运城的盐湖,那就够让人眼馋的!
可朱棡不知不知道李景隆的票号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他知道。
但他就是不愿意回馈给李景隆更多的东西,甚至进一步的接触!
他宁愿以开玩笑的口吻,跟朱标一唱一和,让李景隆未来跟他当亲家,他都不愿意通过利益交换的方式,跟李景隆分享他手中的资源。
而且李景隆更知道,在朱棡那副刻板的外表之下,也有着一颗绝对狠辣的心。
历史上着名的胡惟庸案李善长案,背后的推手有朱标的影子。
但在朱元璋晚年,最着名的清洗大明帝国所有开国功臣的蓝玉案中,朱棡就是实际的执行人。
在原本时空当中,洪武二十六年蓝玉案爆之前,宋国公冯胜,颍国公傅友德,包括他这个曹国公李景隆,连同定远侯王弼,怀远侯曹兴,会宁侯张温十数名侯爵都到了山西,只有蓝玉留在京师之中。
在京师之中蓝玉案爆的九天之后,朱棡在山西这边就已经开始分批的逮捕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