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疯狂的猜忌之下。
越是手握大权越是要小心谨慎。
所以李景隆早就想到,他和邓家首先要把家中的铁甲都交出去,不留下话柄。
不单要交甲,还要把这些年朝廷赏赐的田产,矿山,森林,猎场,人口都交出去。
甚至连家中的铁杆亲卫扈从,都要放出去一些。
其实历史上原时空的李景隆,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不但在洪武末年的大清洗中安然无事,而且还步步高升,从而成了朱元璋弥留之际,留给朱允炆的,最受信任的托孤大臣之一。
“好!”
小凤什么都没说,按住李景隆的手背,“我大哥是明白人,他肯定懂!”
“家里的产业!”
李景隆又道,“千金楼,华清池,莲花大药房,典当铺子,金银楼,该兑出去的就兑出去,兑不出去,想个办法换成别人的名,别挂在咱家的名下!”
小凤又是点头。
“除了太子妃还有你娘家那边!”
李景隆继续道,“别的人家,一概不要走动。”
“好!”小风低声道。
“从明儿起,咱家门前,谁来都不许进!”
李景隆再郑重的开口,“谁的礼都不许收!”
“明白!”
“外边产业的管事...”
李景隆点了下头上悬挂的琉璃煤油灯,“暂时不见....即便要见,也是在外边,咱家的庄子或者其他地方,万不能来了家里!”
“好!”
小凤又是点头,然后贴着李景隆的胸膛,抱紧他,“都听你的!”
“既然都听我的,那还有一件大事!”
小凤诧异的抬头,就见李景隆脸色郑重,缓缓道。
“关乎生死....”
小凤面露惊恐,就见李景隆的手指,缓缓的划过她的嘴唇,而后突然一笑。
~~
夜色下的商丘驿,灯火通明。
数不尽多少甲士,举着火把警惕的来回巡视。
因为黄河决口,运河还没疏通,水路难行,所以太子朱标从西安回銮的路线,必须纯走陆路。
而商丘驿,正是朱标路线之中的必经之地。
秋风微凉,无限舒爽。
厚厚的帷幔之中,传来朱标的鼾声。
帷幔之外,太监总管包敬带着两名小太监,坐着圆凳靠着墙壁假寐守夜。
突然...
“哕...”
铛铛铛!
帷幔之中的铜铃陡然响起,紧接着伴随着好似呕吐一般的声音。
惊得包敬咚的跌倒,然后骨碌起来,拉开帷幔,惊恐的喊道,“太子爷...”
喊着,他下意识的伸手。
就见朱标一手撑着床板,一手捂着小腹。
“哕...”
大口大口的污秽,从他的口中喷薄而出。
先是粘稠,而后又是两口....皆是黄色的苦水。
“太子爷,您怎么了?”
包敬什么都顾不得,对外惊恐的喊道,“太医,传太医来,太子爷吐了!”
安静的夜,瞬间沸腾了!
~~
帷幔和床单马上被换下,太子朱标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靠着双层枕头,斜靠在床上。
太医院随行的太医,皱着眉头,三根手指搭在朱标的脉搏之上。
“哕...”
突然,朱标的身子猛的一抖。
包敬忙上前,用鎏金的痰盂接着。
哇....
又是一口黄水喷涌而出。
“太子爷您喝口水...”
“不喝了!”朱标脸色蜡黄,虚弱的摆手道,“喝水也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