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
“从今往后,大唐之根,不在门第,而在——工科、在民名、在人心!”
百姓闻讯,蜂拥而至,争相拾取火盆中的残灰,说是“破谱灰”
,带回家中,压在灶底,寓意“破除旧制,迎来新生”
。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颤巍巍地捧着一捧灰烬,喃喃自语道:“俺这辈子,总算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急促的马蹄声如战鼓擂动,打破了太庙前的肃穆。
尘土飞扬中,一队飞骑军甲士呼啸而至,领头之人正是薛仁贵,他面色冷峻,却对着太庙方向微微颔,像是致敬,又像是告别。
东宫井台上,李承乾负手而立,望着远处交相辉映的火光,那象征着旧秩序崩塌的火焰,在他眼中却是希望的曙光。
“是时候了。”
他轻声低语,招来薛仁贵,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孤的玉玺,沉入井底。”
薛仁贵领命,从侍从手中接过那象征着太子身份的玉玺,没有丝毫犹豫,投入幽深的井底。
“砰”
的一声闷响,玉玺沉入水中,激起一阵涟漪。
随后,薛仁贵又命人搬来一块巨大的石板,将井口封死,并用铁锤在石板上刻下八个大字:“此位虚待,唯根深者居之。”
字体遒劲有力,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心。
当夜,长安城陷入一片诡异的平静。
褪下华丽的太子冠服,李承乾换上一身粗布白麻衣,如同一个普通的百姓。
他独自一人,徒步走向西市。
西市井台边,韩十四正和几个工友围坐在一起,就着粗茶淡饭,讨论着白天的“工科试”
。
李承乾走到他们身边,默默地坐下。
一个孩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奶声奶气地问道:“你是谁呀?”
李承乾微微一笑,指了指远方逐渐熄灭的火光,轻声道:“一个……等风停的人。”
而此刻,太极殿内,李二独自一人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晴不定。
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枚从韩十四身上取下的铁牌,铁牌上粗糙的刻痕,仿佛刀刻般印在他的心中。
窗外,喧嚣了一整天的风声骤然停止,烛火也随之稳定下来,将那铁牌上的“根”
字,完整地投射在龙椅之上,正好位于帝位正中。
那个“根”
字,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他,也仿佛在预示着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