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轩稳坐堂前,正欲抬手敲响那面威严的惊堂鼓,蓦地,供奉于案侧的神目镜光芒骤闪,镜面泛起层层涟漪般的幽光。
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自镜中袅袅逸出,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于半空勾勒出一幅虚幻却又逼真的影像。
大殿之中烛火摇曳,光线昏黄,可那虚影却清晰得如同近在眼前。
画面里,正是当朝辅严嵩与其子严世蕃在密室之中相对而坐。
严世蕃身形臃肿,面色阴鸷,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狡黠的光。
严嵩则微微眯着双眼,声音低沉而阴狠,手指着桌上几张泛黄的图纸,缓缓说道:“此乃边关防御图,只要将其泄露给那鞑靼小王子,边关必乱。
届时,陛下定会怪罪于那主战的将领,咱们再从中推波助澜,朝堂之上,便再无能与我严家抗衡之人。”
那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在偏殿之中回荡,众人听闻,无不哗然变色。
此时,东厂掌印太监刘瑾却冷笑一声,迈着那独有的细碎步伐上前,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几分不屑:“哼,不过是一面镜子的幻影罢了,也敢拿到这朝堂之上当作证据?简直是荒谬至极!”
他话音未落,殿门突然“吱呀”
一声大开,一阵冷风灌入,只见医圣李时珍手持一个古朴的药箱,神色冷峻地缓步而入。
他径直走到神目镜旁,将药箱轻轻打开,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
打开玉盒,里面躺着几片干枯却又散着奇异香气的草药。
他将草药置于镜前,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奇异的事情生了——那草药竟自行燃烧起来,燃起的火焰呈幽绿色,与神目镜的光芒相互交织、呼应。
随着火焰与镜光的交融,半空中的虚影愈凝实,严嵩与严世蕃脸上的每一丝神情都清晰可见,就连他们那低低的私语,都仿佛在每个人耳边清晰响起:“待此事成,那大明的江山,迟早是我严家的。”
刘瑾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不等他再开口狡辩,刑部员外郎海瑞手捧两摞厚厚的案卷,昂挺胸地出列,声音洪亮如钟。
“启禀沈大人,此为锦衣卫近半年的《密报辑录》,此为兵部《边关文书存档》。”
他将案卷重重展开,朗声道:“嘉靖三十五年四月,严辅以‘查阅边关军务’为由,从兵部借走边关防御图三份。
按规矩,查阅后应立即归还并详细记录查阅情况,可兵部存档中,并无任何归还记录。”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严嵩:“与此同时,严府管家多次出入鞑靼使者的驿馆,且每次都会携带大量金银珠宝。
敢问严大人,你们频繁接触鞑靼使者,所为何事?是真心为朝廷谋和,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大胆狂徒!
竟敢如此污蔑本官!”
严嵩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海瑞,怒目而视。
海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声音依旧清晰而坚定:“污蔑?严大人,您府上的师爷张明,昨夜在诏狱之中已经全部招供。
他说,您亲口对他说——‘只要边关一乱,那夏言等主战派便再无翻身之日,我严家便可独揽朝政’。”
话音刚落,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戚继光已押着一人走进殿中。
那人正是严府师爷张明,他面色如土,双腿软,一进殿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瑟瑟抖。
“此等小人,满口胡言乱语,岂能信他!”
刘瑾脸色铁青,突然站起身来,对着身旁的几个番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前阻拦。
戚继光身形一闪,如同一座铁塔般挡在张明身前,他目光冷峻地盯着刘瑾,大声喝道:“此人不仅知道防御图是如何泄露的,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