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势散入周身,化作抬手时的圆融、落步时的沉缓。
明明未用招式,却似有无形气劲在身周流转,触之如撞棉絮,卸力时又藏着绵密后劲。
张道之只觉眼前身影渐渐模糊,招式的棱角消弭在呼吸间,仿佛天地间只剩一团流动的气韵。
随孙碧青的动作开合聚散。
忽悟:所谓无,原是忘形而存神,去招而留意。
“无极之道,去繁就简...”
“从有到无...”
张道之若有所思。
等等...!
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开口道:
“所谓无极,不过是将太极之‘用’发展到极致,是在太极之道基础上更进一步。”
“当年的三丰祖师,或可也达到这种境界,手中无招无术,但意念之间,天地自然,皆可有招有术。”
“兴许他老人家一念之间,就可使出雷法。”
“既如此,无极之道,否决不了太极之道,两道或可并存!”
孙碧青摇了摇头,语出惊人道:
“起初,贫道也是这样认为。”
“可是,某日,贫道忽然发现,太极之道,是从实到虚,而无极之道,却是从虚到实,从无到有。”
“两者,是截然相反的两条路...而且,修行无极之道,可以直接跳过太极之道。”
“只是,普天之下,唯我一人,懂得无极之道,贫道需要有人在这条路上同行。”
“从而将无极之道传于后人。”
听到这里,张道之不知是该钦佩他,还是该‘质疑’他,
“就因为太极与无极之争,你曾几次三番,让武当陷入危难当中。”
“你可知,因你一个念头,会让武当流多少血?”
孙碧青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方才贫道已然言说,推陈出新,既然想要见新,就必须先要见血,此乃天道循环。”
“我师父当年创出太极真意时,不也少了许多人?”
三丰祖师甲子荡魔的事迹,至今仍旧有人在津津乐道。
张道之再次询问,
“除了证一证无极之道可不可行之外,你做到这种地步,还为了什么?”
孙碧青正色道:“吾辈修士,除了证道之外,再无杂念。”
听到这里,张道之深深叹了口气。
孙碧青的做法,在他看来,何尝不是一种执念呢?
如果,龙虎山有后来者,也去质疑正一道,从而开创出别的‘道’来,换做是自己,该如何去想呢?
是欣慰,还是痛苦?
或许都有。
“我在想,三丰祖师一定会因收你为徒而感到骄傲。”
顿了顿,张道之缓缓抬起头,不再做沉思状,而是直视孙碧青,
“你将王冲从阵法中解救出来,就是要让他在此悟道。”
“但为了武当的人不打扰他悟道,所以你布下一场让武当陷入战乱的局。”
“乱中取静...不得不说,是好心思,但我还有一事不解,你当年悟出无极道后,是在装疯卖傻。”
“这么做的原因,是不想让清醒的人指责你背叛三丰祖师,又或者是你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用清醒的状态说出太极之道不如无极之道的话来。”
“但王冲呢?他陷入魔障,是事实,这如何解释?总不能也如你这般,是在装疯卖傻吧?”
孙碧青解释道:“王冲这小子,的确不是在装疯卖傻,他是真的陷入到了魔障中,毕竟,推翻他固有的认知,然后在他的脑海中重建一个认知,又怎能不会将一个活生生的人逼疯呢?”
“在你对他施展净心神咒之后,竟是让他在沉睡中觉醒。这倒是省了贫道不少功夫,正因此,贫道才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