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剑斩断流水时发出的脆响。
不同的是,那次断的是江河,是他以为的尘缘,但这次断的,是他辛苦凝了数年的顶上三花。
是从今往后再无法触碰她发带的手。
悲尘的声音混着风雪砸在的心头:
“既动了凡心,便该舍了这满身修为!”
“从今日起,老衲要将你镇在同光塔中,让你这一生,都为养育你的宗门赔罪!”
...
玄通被囚在塔中的第七日。
失去所有修为的他,每天只得数着砖缝里的青苔度日。
除此外。
每日黎明,他都会对着西墙念《金刚经》。
可当念到‘若见诸相非相’时,总会想起她耳后那颗朱砂痣,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第七日清晨,他摸着褪色的剑穗,突然哼起了《凤求凰》。
声音于塔内回响,惊得梁上寒鸦扑腾着撞向石窗,然终是未能撞破这满室的寂寥。
第八日晌午,塔外传来熟悉的剑鸣声,久久不绝于耳。
当听到第十七声时,他忽而面色一怔,显然是听出了由那柄剑发出的剑鸣之声——是江砚雪的‘吹雪剑’。
玄通扒着石窗往下看,只见她青衫染血,发间那只竹叶蝶已被血渍浸透,却仍倔强地别在鬓边。
她的剑每落一下,便会有一僧人倒地不起,或有一僧人的武器被惊落在地面。
当第十八名武僧的禅杖落地时,她抬眸望来,眼里倒映着那同光塔的模样,她在这里,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她咬了咬牙,想要闯入塔中。
这时,耳旁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砚雪,住手...”
玄通从塔里二层的门窗前跳落到地面。
即使修为尽丧,但是,他的体魄还在,无惧高空坠落。
“他们是无辜的...”
玄通来到她的身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但是,他终是没有那么做,因为这里是佛门圣地。
她收剑而立,在距他身前三步顿住,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剑尖上还有血渍。
塔外传来僧众逼近的脚步声,檀香混着血腥气涌进鼻腔。
他忽然想起她曾说‘剑不斩无辜’,可如今,她为了他,已斩落了整整一十八根禅杖。
他扯断剑穗,青瓷碎片扎进掌心:“你走...”
话未说完,便瞧见她那握剑的手在抖。
下一刻。
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他手背,不是血,是她的泪。
她才不顾什么佛门圣地,她只在乎他。
“走!”
玄通再次开口。
这时,少林方丈缓步走来,“妖女!竟敢乱我佛门清静,不可饶恕!”
玄通见寺中高手齐至,他明白,今日难以善了。
“我一命,抵她一命,诸位师兄的血债,生生世世,由我来还,不怨她!”
言罢,他竟是夺来她手中的剑。
她对他从无防备。
以至于哪怕是沦落成普通人的他,也能轻易夺去她手中的剑。
那一剑,被他落在了自己的腹间。
他在佛塔前倒下。
江砚雪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见他倒地那刻起,她自储物袋中又拿出一柄剑,以极快的速度抵住了少林方丈咽喉。
可是,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佛珠散落一地的轻响声。
她下意识转身看去,见他正用着一种哀求的目光在看向她,“别杀...”
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竹叶,指尖还掐着法印,“他们...没错...是我...动了不该有的妄念...\"
她冲过去抱住他,少年僧人的身体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