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的认知里，能让学校校长亲自打电话到家里的，除了孩子在学校闯了弥天大祸，或者学习成绩烂到令人发指，需要紧急“三堂会审”之外，基本不作他想。

电话那头的王大海校长，被秦建国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得也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哎呀呀！秦风爸爸！您误会了！天大的误会啊！秦风同学他……他不是闯祸了，他是……他是立了大功了！天大的功劳啊！”

说着，王大海校长又将秦风“双料冠军，双满贯传奇”的光辉事迹，用一种比之前更加激动，更加亢奋，更加……充满了“溢美之词”和“浮夸修辞”的语气，给秦建国同志，声情并茂地，重新“现场直播”了一遍。

秦建国，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老实巴交，最大的爱好就是下班后喝两口小酒，看看新闻联播的中年男人，在听完王大海校长那如同“说书”一般精彩纷呈的叙述后，整个人，如同被一道九天神雷当头劈中，瞬间……石化了！

他手中的电话，“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也浑然不觉。

他的嘴巴，张得比河马还要大，足以塞进一个……呃，一个刚出锅的热馒头。

他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要圆，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了，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混杂了震惊、狂喜、以及……一种“我是不是在做梦，谁来打我一巴掌”的迷茫光芒。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他才仿佛从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惊醒过来，颤抖着声音，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道：“双……双料冠军？数……数学市冠？物理……物理省冠？还……还都是……双满分？我……我的老天爷啊……这……这说的是……是咱家那个……那个从小就不爱说话，闷葫芦一个，考试成绩也一直马马虎虎，甚至还偶尔会考不及格的……风儿？”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累，压力太大，出现了严重的幻听和……老年痴呆的前兆？

“老……老秦……你……你掐我一下……快……快掐我一下……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旁边的李秀梅，此刻也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一把抓住秦建国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说道。

秦建国下意识地，狠狠地，在李秀梅那略显丰腴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哎哟喂！疼死我了！你个死老秦！你还真掐啊！你想掐死我啊？！”李秀梅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她一边揉着被掐红的胳膊，一边用一种“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妻然后另娶小三”的幽怨眼神，狠狠地瞪着自家老公。

“疼……疼就对了！疼就说明……这不是在做梦！这……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啊！老婆子！”秦建国非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像个孩子一般，激动得又蹦又跳，他一把紧紧地抱住李秀梅，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嘶哑，眼眶也瞬间红了，“咱……咱儿子……咱风儿……他……他真的出息了！他真的……光宗耀祖了啊！呜呜呜……”

说着说着，这个平日里在单位受了气，回家也只是默默抽烟喝酒，从不轻易流露感情的七尺男儿，竟然……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自己的老婆，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哭声，充满了激动，充满了喜悦，充满了自豪，更充满了……一种“老子这辈子没白活，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光宗耀祖”的巨大满足感！

李秀梅也被丈夫的情绪所感染，她紧紧地回抱着秦建国，任由喜悦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肆意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丈夫那略显单薄的肩膀。

“是啊……是啊……咱风儿……出息了……他真的……太给咱们老秦家长脸了……”李秀梅泣不成声，声音中充满了为人父母最真挚的骄傲与自豪。

他们老两口，这辈子没读过多少书，也没什么大本事，辛辛苦苦，勤勤恳恳，一辈子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