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托马斯从衣柜深处翻出了父亲留下的点45口径手枪。黑色枪身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这是父亲生产的遗物。他把枪拆开,用棉布仔细擦拭每一个零件,再重新组装,动作笨拙却坚定。然后,他找出三发黄铜子弹,坐在台灯下,用刻刀在每颗子弹的弹头上,一笔一划地刻下字。
而在台灯的旁边还有一本被他翻烂的书——《拖、拒、辩》,这正是保险公司的三大拒赔策略。简单的几个单词,是保险公司的策略,但却残忍的带走了他的母亲。
晚上十点十七分,一辆黑色林肯轿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托马斯的心脏猛地缩紧——车牌是他蹲守三天记熟的,车窗降下,露出联合健康保险CEO罗伯特哈珀的侧脸,他正对着手机笑,声音隔着夜色飘过来:“明天的拒赔听证会,让法务部多准备些‘拖延理由’……”
“拖延”——这个词像点燃的火柴,烧着了托马斯的神经。他从阴影里走出来,脚步轻得像一片落叶,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枪,枪口对准罗伯特的后背。周围的宾客还在谈笑,门童正弯腰准备开车门,没人注意到这个突然靠近的身影。
“砰!砰!砰!”
三发子弹接连响起,声音在酒店门口的大理石地面上撞出沉闷的回响。罗伯特的身体猛地一震,手机从手里滑落,屏幕摔得粉碎,他向前踉跄两步,重重倒在车门上,鲜血顺着西装下摆渗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衬衫。
托马斯没有停留,转身就往小巷里跑,连掉在地上的一枚弹壳都没顾上捡。他听见身后传来尖叫和混乱的脚步声,却不敢回头——他要活下去,要让更多人知道,母亲不是“个案”,是被保险公司的“拖、拒、辩”杀死的。
十五分钟后,纽约警局的警车呼啸而至。探长马库斯蹲在现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捏起一枚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