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思索一会儿之后,他还是改签去了加尔各答。
那里距离东巴边境很近,按照印度方面的报道,在当地或许有机会越过边境前往东巴,去记录发生在当地的事情。
加尔各答的空气中飘着咖喱和汽车尾气的混合气味。周正毅站在豪拉桥下,看着一队衣衫褴褛的难民正被印度警察驱赶。他们大多赤着脚,妇女用纱丽边缘裹着婴儿,男人们眼神空洞。
“东巴来的?”
周正毅用英语问道。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周正毅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饼干递过去,老人枯枝般的手指猛地抓住食物,塞给身后的小女孩。
“军政府……杀人……”
老人用混杂着印地语的英语挤出几个词,
“我们村子……没了……”
周正毅蹲下身,用笔记录着所有的一切。老人颤抖着描述:深夜的枪声,焚烧的房屋,被拖走的年轻人。小女孩突然掀起衣角,露出腹部狰狞的烧伤疤痕。
“那里……都这样……每天都有人很多人死去……”
老人喃喃道,眼泪在皱纹间蜿蜒。
加尔各答郊外的难民营比周正毅想象的还要拥挤。帐篷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排泄物和腐烂食物的气味。他在医疗帐篷边遇到了拉希德——一个英语相对流利的年轻人,右臂上缠着渗血的绷带。
“你是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