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已经想开了 ,他只能赔笑脸求活命 。
来叩门的士兵快晒得没脾气了 ,“你们早点利索开门 ,我们此时已经通过了谷远!谁有空惊扰百姓 ,我们是正规军又不是土匪 !”
谷远县令别无选择 ,他只能相信了 。
毕竟他看一眼对面的骑兵就眼晕 ,银甲反射的夕阳之光就足够晃晕他的眼 。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连马都裹了甲的骑兵 ,根本不敢做梦他手下这些城卫和城墙能挡得住 。
谷远县城的大门缓缓打开 ,县令和县尉带着全县的城卫就站在路的两边 ,那是一丝反抗的心都没有 ,他能做的只有尽量挺直腰背 。
这一天 ,谷远县亲眼看到了北境骑兵 ,究竟是怎样的一支军队 。
满眼都是白马银甲 ,马蹄扬起的尘土将道路两边的众人扑得灰头土脸 ,队伍快速通过 ,除了马蹄声没有一丝杂音 。
三千骑兵通过 ,无人言无马嘶 。
雪骑手里兵器锃亮的冷光刺伤了谷远人的眼 ,所见之人皆下意识屏住呼吸 。
谷远县令面色惨白 。
雪骑从北门入 ,从南门出了城 ,很短的时间却让谷远按了暂停键 。
等最后一排战马出了南门 ,城卫惊醒般飞跑过去关了南城门 ,整座城这才活了起来 。
。
直到南门关闭 ,那骑兵一丝都看不到了 ,街上还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关闭的城门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 ,他拔腿就往家跑 。
大山家住在西坊人口最密集的九曲巷子 ,那是谷远最穷百姓聚居地 ,靠近西城门 ,人员混杂 ,密度奇高 ,就这他家住的房子也是租来的。当初知道他爹战死的消息 ,家里的老祖母当即就躺下了 ,花完了家里的存银 ,租住的小院换成了三间低矮破屋 ,还是没留下老太太的性命 。
大山跑回家 ,他的母亲正在剁野菜喂鸡 。
如今他家里就剩他和寡母方氏相依为命 ,方氏上午接了一些浆洗的活计 ,每天下午才能归家 。家里粮食捉襟见肘 ,连养的三五只鸡都吃不饱 ,她回来一刻没得闲又顶着太阳去城外的荒地挖了两筐野菜 ,少加点菽粟好歹也够糊弄两天 ,鲜嫩的人也可以捡来当个菜 。
方氏看见大山归家 ,跑得一头一脸的汗 ,又忙着拿帕子给儿子擦脸 。
“这日头落了也热得很 ,你说你跑什么!今儿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没帮师父收摊?”
大山的父亲死在了宁德帝的北伐中 ,他被临时召去了北伐军 ,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那一批几乎无人归家 。他生前在西坊的肉铺杀羊杀猪 ,等他没了 ,他的合伙人收了大山当徒弟 。
“铺子根本没生意有什么好收的…娘!”
“吓我一跳 ,你这孩子忽然这么大声干什么!”
“娘 ,我想去幽州投军 ,给我爹报仇!只有幽州的兵 ,才能打得过匈奴 ,刚才我都看见了!”
方氏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拿起院子里的扫帚就要抽他 ,“投军?我看你皮痒!让你胡说八道!”
大山跳着高躲了 ,“娘娘娘!你听我说 ,我刚刚看见幽州的骑兵了 ,就从我们城内跑过去 ,看起来很…不同 ,反正很威风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反正他觉得加入这种军队 ,给他爹报仇才有希望 。
“威不威风跟你有什么关系 ,北胡子都被赶走了 ,你还报哪门子仇!你站住!我让你胡说八道 ,你去投军除非你娘闭眼!”
“我就要给我爹报仇!北胡子杀完了才算!”
方氏狠下心 ,狠狠揍了大山一顿 ,想让他断了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