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恶戏开锣(1 / 2)

“盛宴”的尾声在虎煞满足而威严的低吼,以及伥鬼们无尽恐惧的颤抖中,缓缓落下帷幕。

虎煞重新趴回巨石,专注于消化体内澎湃的能量,幽绿的眸子渐渐闭上,但那股笼罩全场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却如同实质的阴云,久久不散。

伥鬼们如同被抽掉提线的木偶,在原地僵立片刻后,开始缓慢地、无声地移动,继续着他们永无止境的、毫无意义的“工作”。

清理着并不存在的灰尘,擦拭着早已被磨得光滑如镜的石头,将散落的森森白骨摆放得“整齐”一些……洞穴内,只剩下幽绿磷光在无声地闪烁,岩缝中水滴落的单调声响如同催命的更漏,以及风声穿过时带来的、仿佛汇聚了万千冤魂呜咽的背景音,共同编织成一曲永恒的、绝望的安魂曲。

赵小虎背靠着一块冰冷的、沾满未知污秽与陈旧血痂的岩石,空洞的眼神茫然地望着洞顶那些倒悬的、如同巨兽獠牙般的钟乳石。

残存的意识里,父亲赵铁山那张饱经风霜、此刻却因极度悲痛与愤怒而扭曲的脸庞,与虎煞那狰狞的巨口、冰冷的命令以及自己手持血刀的模样,反复交织、碰撞,将他的魂核撕扯得如同暴风雨中即将彻底散架的破舟。

“爹……儿子不孝……儿子……成了害你的鬼啊……”无声的泣血呐喊,在永恒的黑暗中回荡,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更深的绝望将他吞噬。

周文渊依旧“坐”在他的石头上,虚悬的“手”彻底无力地垂下,仿佛那支无形的笔已有千钧重。

魂核深处,那点读书人的傲骨与微弱的良知火光,正在被冰冷的绝望一寸寸侵蚀、冻结。

“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记录罪恶,以善为饵……圣贤之道,竟成地狱基石……这朗朗乾坤,莫非真是恶鬼的天下?”

他的意识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些被他引诱而死的人,临死前扭曲的面孔和刻骨的诅咒,这些面孔与他记忆中学生们纯净的笑脸重叠、扭曲,带来一种近乎撕裂魂体的痛苦与荒谬感。

翠姑蹲在水洼边,不再梳妆,只是伸出枯瘦如鬼爪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水中那个模糊可怕、如同噩梦般的倒影,残存的意念如同梦呓般喃喃低语,断断续续:

“阿牛哥……山里的蘑菇……有毒……别采……我的脸……怎么了……洗不干净了……水好冷……阿牛哥……你还……认得我吗……”

她的悲剧,纯真而残忍,像一首走调了的、充满血泪的童谣,在这地狱深处轻轻回荡,令人闻之心碎。

还有那个生前是樵夫的伥鬼,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机械地砍着一根永远不会断的、虚无的“柴”;那个农妇打扮的伥鬼,仍在反复擦拭着一块早已光可鉴人、却映不出任何影子的石头;那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衣衫褴褛的孩童伥鬼,蹲在阴暗的角落,用一根小树枝,在铺满骨粉的地面上,画着谁也看不懂的、扭曲的、充满恐惧的图案……

每一个麻木的身影背后,都曾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段或平凡或坎坷的人生,一份被暴力无情终结的梦想与希望,一颗被永恒禁锢、在无尽痛苦与绝望中逐渐风化、扭曲、却永世不得解脱的灵魂。

他们是黑风虎煞滔天罪恶的活体见证,是它邪恶力量的延伸与爪牙,更是其暴政下最可悲、最绝望的牺牲品。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首用血泪、背叛、绝望与无尽黑暗谱写的、永无休止的悲歌,在这伏牛山最深的腹地,日日夜夜,无声地泣血哀嚎。

而与此同时,浑然不知情的靠山屯中,油灯下的老猎户赵铁山,正用粗糙颤抖的手,一遍遍擦拭着儿子留下的猎刀。

雪亮的刀身,映照出他猩红的双眼、脸上纵横的老泪以及刻骨的仇恨。

他胸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怒火,誓要斩杀虎妖,为子报仇,哪怕拼上这把老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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