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在原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绝望的低语在风中颤抖。
深渊的对面,一处白石铺就的平台散着柔和而神圣的光晕,其上仙气缭绕,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那,便是接仙台了。
几个身着道袍的身影,静静矗立在那高高的升仙台边缘。
他们的面容模糊在朦胧的光晕之后,看不清表情,只有一种冰封般的漠然,隔着天堑,无声地投射过来。
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群活生生的人,更像是在蔑视着一群徒劳挣扎的蝼蚁。
数十丈!
这距离像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单东严残存的意志上。
他武艺不差,身体强健远胜常人,给他足够的时间和准备,他或可飞跃而过,但此刻,拖着这副油尽灯枯、几乎废掉的身躯,这便是再也无法逾越的天堑。
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瞬间被抽空了,膝盖一软,几要再次栽倒。
「希望」……
那点微弱的、支撑他走到此处的火苗,彻底地熄灭了,只剩下一缕青烟,犹如一缕无处可归的孤魂。
他死死盯着对岸那遥不可及的仙台,牙齿深深嵌入下唇,尝到了咸腥的血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与绝望中,人群边缘猛地爆出压抑的、崩溃的嚎哭。
“不!
仙师!
我有玉符!
我有啊!
求求让我过去吧!”
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撕裂了风,
单东严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白稀疏的老者,状若癫狂,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身上的灰布袍子破烂不堪,沾满泥泞和暗褐色的血渍,手里死死攥着两块拼合在一起的玉符,像抓着最后的稻草。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片彻底燃烧殆尽的灰烬,一种空洞到极致的疯狂。
他冲到深渊最边缘,嶙峋的身体摇摇欲坠。
“四十年……整整四十年啊!
仙路何在?仙路何在啊?!
?”
老者对着翻涌的云雾,对着对岸漠然的仙影,出最后一声泣血般的嘶喊。
声音里没有生机与希望,只有耗尽一切后的虚无。
他跪倒在悬崖边上,双手高高举起那对玉符,向着“仙人”
们祈求着。
口中的呐喊,逐渐微弱,最后变成了呢喃……
突然,老者猛地抬起头来,直愣愣的望着对面的升仙台,目光充满着欢喜,又带着异样的癫狂,连声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我看到路了,我看到路了!
!
我要成仙!
我要成仙呐!
!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他枯瘦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像一片在深秋寒风中彻底凋零的枯叶,没有丝毫迟疑地、坚定地脱离了悬崖边缘,纵身一跃!
直直坠入那翻滚的白色云雾之中!
在那下坠的瞬间,他张开双臂,仿佛不是在坠落,而是在扑向某个渴望已久的怀抱……
那枯瘦的身影眨眼便被浓雾吞没,再也看不见,连一丝涟漪都没能留下。
深渊上方,只余下他最后那声似希望又更似绝望的嘶喊,还在深谷间盘旋、回荡,转瞬又被山风被撕扯得粉碎。
人群望着老者最后从悬崖跃出的地方,神情凄然,场面是寂静般的沉默。
单东严全身的血液也仿佛在这一刻冰冷凝固了,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那老者消失的地方。
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老者的身影在他眼中模糊、变形,竟渐渐与另一个身影重合,那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