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不知啥时抹掉了眼泪,正蹲在临时灶台边烧姜汤,大铁锅里的水“咕嘟”
冒泡,蒸汽混着姜味飘出来,压下了点空气中的焦糊味。
“张大爷呢?”
王多余忽然问。
李干事指了指打谷场边缘——张大爷正牵着他家那头牛站在柳树下,牛还蔫蔫的,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腿。
他却用袖子擦了擦牛背上的土,低声跟旁边的老伙计说:“咱那牛棚塌了不算啥,等路通了,咱爷俩搭个新的,比之前还结实。
”
老黄牛好像听懂了,一般,轻声叫了一声,而老张头手里的旱烟杆却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杆头磕掉灰,没点燃,只是攥着杆身摩挲。
医疗点的帐篷里,穿白大褂的医生刚给个擦伤的小孩包好胳膊,直起腰往屏幕那边看了眼,回头跟护士说:“把备用的纱布和消毒水再清点一遍,等下无人机勘察完,可能要派小队去周边村落看看。
虽然提前都转移了,但保不齐巡查的这些人有什么人万一磕碰了,或者谁家的牲口被困住了。”
护士应着,掀开医疗箱时,金属扣“咔嗒”
响了声,在寂静里格外清透。
有个戴眼镜的大学生操控手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膝盖沾着土也没拍,盯着手里的操控器屏幕。
那架刚才拍学校的无人机还悬在半空,镜头正对着瓦砾堆里露出来的半截五星红旗,红旗上沾着灰,却没断,在风里轻轻晃了晃。
他忽然抬手抹了把脸,转头对旁边的同伴说:“等下勘察完,咱给无人机装个喊话器吧?
万一……万一还有没转移的动物呢?喊喊说不定能引出来。”
同伴没说话,只是往他手里塞了瓶水,瓶身还带着从后勤车拿出来的凉意。
王多鱼走到那几个蹲在地上哭的半大孩子旁边,没说啥大道理,只是蹲下来,指了指远处正往这边开的卡车。
车斗上堆着蓝白相间的帆布,是新的帐篷。
“知道为啥让你们提前搬来打谷场不?”
他声音放轻了些,“就是因为房子塌了能盖新的,课桌碎了能买新的,但你们得在,才能坐在新教室里上课。”
有个男孩抽噎着抬头:“王叔叔,教室……真能盖新的?”
王多鱼点头时,瞥见光幕上奶豆刚传来的消息:“锦鲤建材仓库受损评估完毕,可用预制板9o,钢材储备充足,3日内可开始搭建临时校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