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后，她倒像是卸下了千斤担子，每日提着菜篮子去早市，回来时竹篮里总躺着顾老爷子爱吃的软籽石榴，秋宝爱啃的酱排骨。

这几日王多余在古玩街的玉石店忙得脚不沾地，切割机的嗡鸣从早响到晚。

顾晓楠算着时间，每天中午提着保温桶穿过两条街，桶里装着刚炖好的冬瓜排骨汤，底下压着两双竹筷。

两人就在店里那张落着石粉的木桌上吃饭，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能看见空中浮动的细小光点。

这事却惹得顾老爷子闹了脾气。

那天顾晓楠刚把排骨汤盛进碗里，她的手机就响了，听筒里传来老爷子闷闷的声音：&0t;晓楠啊，爷爷的绿豆汤呢？&0t;

等她匆匆赶回家，只见老爷子盘腿坐在沙上，背对着门口，拐杖往地板上一顿：&0t;中午没人管我，我不如饿死算了！

&0t;

老人家转过头时，嘴角还撅着，眼睛却亮闪闪的，像个没拿到糖的孩子。

顾晓楠没法子，只能蹲在他面前揉着他的膝盖，好话说了一箩筐。

最后还是王多余在电话里沉声道：&0t;老婆，别来回跑了。

&0t;

他那边传来切割机停顿的嗡鸣，&0t;我这儿再有一星期就收尾了，你每天把饭备好，我让排骨开车来取。

&0t;

顾晓楠这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转身哄老爷子：&0t;爷爷，明天给您做您爱吃的糟三样。

&0t;

接下来的几天，玉石店里总飘着甜香。

王多余握着切割机的手稳得很，砂轮切开原石时，偶尔会爆出片翠绿的光。

有块冰糯种的料子竟带着淡淡的春带彩，顾妈妈来看时，捧着那块毛料笑得眼角堆起了褶子：&0t;这下财了！

&0t;

顾晓楠则把家里打理得熨帖，清晨给秋宝梳辫子时，会在间别上颗小小的珍珠，傍晚给顾老爷子捶背时，听他讲年轻时的趣闻，日子像碗温吞的白粥，稠得暖心。

这天下午，王多余正用毛刷清理刚解开的玉料，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起来。

屏幕上&0t;苗青慧&0t;三个字跳得刺眼，他接起时，听筒里立刻炸出一串质问：&0t;小鱼儿！

广冬那四家工厂把公司账上的钱都掏空了，这么大的事你敢瞒着我？&0t;

王多余把毛刷往桌上一搁，石粉在桌面上扬起细尘。

&0t;苗婶儿，&0t;他的声音里裹着层冰，&0t;您先问问您的秘书，这半个月我让金叔给您带了多少回话。

&0t;

他走到窗边，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0t;您失联的二十天里，物流园的项目违约金付了八十万，海外的订单因为没人签字差点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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