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大小姐笑话,我现在是穷得叮当响,出去吃饭都要蹭清钧的银钱,哪有闲钱在燕京购置房产啊。”
登临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我初来燕京之时,就一直住在金家商铺,那儿于我而言,就是我的家啦。
正所谓金窝银窝,都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嘛。”
龙瑶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登临将军,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如今是威震天下的大将军,身份尊贵无比,受万千百姓敬仰。
日后若再住在商贾之家,与商贾交往过密,难免会沾染些铜臭味,这于你的声名不利。
我已在燕京为你精心添置了一处府邸,你日后……”
“不用了!”
登临那硬邦邦的拒绝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硬生生打断了龙瑶尚未说完的话。
他面黑如炭,直直地注视着龙瑶,冷声说道:“我从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尊贵,反而认为,商贾才是这世间真正尊贵之人,远比那些当官的尊贵得多!”
在这个封建社会,“士农工商”
的阶级思想早已深入人心,犹如磐石般根深蒂固。
“士”
就是士大夫,也就百姓口中的官,是皇权之下地位最高的人群。
商人即便家财万贯,在社会阶层中也依旧处于底层,甚至比农人还要低贱。
登临此番言论,在现代社会或许稀松平常,但在当下这个封建时代,却显得格格不入,宛如平地惊雷,而且叛逆的味道很重。
龙瑶吃惊的瞪圆了美眸,她着实没想到登临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更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般惊世骇俗之语。
登临目光悠悠地望向街边紧闭的店铺,思绪仿佛穿越到平日里,看到商人们忙碌奔波的身影,感慨道:“商贾们不辞辛劳,走南闯北,互通有无,使得各地物资得以顺畅流通。
你和我,乃至天下百姓的吃穿用度,哪一样能离得开他们?
他们冒着路途上的种种风险,日夜兼程,辛苦奔波,既是为了谋求自身生计,同时也繁荣了天下经济。
如此付出,难道他们还称不上是尊贵之人吗?”
说到此处,登临的眼神中陡然透露出一丝愤慨,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反观那些当官的,高高在上,大多不从事实际生产。
每日坐在公堂之上,看似忙碌地处理各类事务,可其中究竟有多少是真正为百姓着想,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呢?
若他们是真心为天下谋福祉的官,异族又怎会肆意攻入华夏大地,致使天下如此糜烂不堪?
他们自恃身份尊贵,对商贾多有轻视。
但实际上,若没有这些所谓‘身份低贱’的商贾,他们的吃穿用度又从何而来?
大小姐,你且说说,所谓的官,配得上‘尊贵’二字吗?”
登临越说,语气越严厉,而龙瑶的脸色则愈苍白。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并未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一些过了,一棒子扫到全天下的官,官员其实还是有好坏之分的。
只不过在这个糜烂的天下,坏官的数量远多于好官罢了。
登临愤恨地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继续:“呸!
他们简直如垃圾一般,根本就不配!”
龙瑶出身官宦世家,自幼便接受封建礼教的熏陶,对于士农工商的阶级观念早已习以为常,深入骨髓。
然而今日,登临的这一番话,恰似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心中激起千层巨浪。
可登临言语中的严厉与霸道,又似一把利剑,直直刺痛了她的心。
要知道,登临痛斥的“官”
,而龙瑶及其身后的节度使,正是燕京权势最大的官,这无疑等于把她也骂了进去。
“你……你……”
龙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