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脸上露出短暂的怔愣之色,紧接着如梦初醒,纷纷掉头就跑,不顾一切地冲向云梯。
一些被重甲军吓得失魂落魄的士兵,甚至直接从城墙上纵身跳下。
他们宁愿被摔死或摔残,也不愿再直面重甲军那寒光闪闪的重刀。
何况,城墙下有大量的尸体和积雪,还是有一定几率摔不死的。
“匈奴狗跑啦,杀啊……”
守军们兴奋地大声呼喊,挥舞着手中武器,追杀逃窜的敌人。
而重甲军依旧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朝着敌军杀去。
兵败如山倒,城墙上的西域步兵彻底崩溃了。
他们如潮水般涌向云梯,有人幸运地顺利爬上云梯,有人却被同伴挤下城墙,更有甚者,直接选择跳下去。
还有大量士兵被慌乱逃窜的同伴践踏,出痛苦的呻吟。
城下的西域步兵和匈奴骑兵,则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向本阵退去。
不多时,城墙之上的西域步兵便已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受伤后痛苦呻吟的伤者。
守军们见状,顿时欢声雷动,庆祝着胜利。
然而,登临却微微蹙起眉头,目光遥望着匈奴军阵,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这时,武界大步走了过来,抱拳行礼,满脸喜色地说道:“恭喜将军,旗开得胜啊!”
“不对劲。”
登临看向武界,神色凝重,“敌人并未全力以赴,还没有到午时呢,他们撤退得太过莫名其妙。”
要知道,匈奴人足足有两万大军,可刚才参与攻城的部队,仅仅只有五千步兵和一部分骑兵,而且,大半步兵还没有爬到城头。
除了袭扰另外三面城墙的军队外,敌人再无其他援军跟上。
刚才的战斗,看起来就像是故意派这五千步兵前来送死。
武界摘下头盔,轻轻搁在城墙垛子上,伸手摸着下巴上黑硬的胡须,思索着说道:“的确有些怪异,他们败得太早了。
另外三面的敌人,只是佯装进攻,却并未真正力。
倘若他们全力进攻,后续部队再及时跟上,咱们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取胜。
如此看来,刚才的战斗,很可能只是敌人的一次试探。
不过……”
他环视四周的西域步兵尸体,以及那些正被守军们擒拿的伤兵,“这试探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西域步兵的攻势极为猛烈,这场城墙之战仅仅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武界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一千五百左右的西域步兵折损在此。
如此巨大的战损,实在让人咋舌。
二人实在猜不透贺兰铁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虽然猜测了几种可能,但都不得要领。
于是,登临果断命令守军加强戒备,重甲军不得卸下盔甲,他与武界也一同留在城墙之上,时刻警惕着敌军可能的再次攻城。
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匈奴大军始终没有再次动进攻。
到了下午,匈奴大军甚至向后撤退了五里,安营扎寨。
……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了大地。
登临独自站在城头,遥望着匈奴大军的军营。
以他的体力,即便身着重甲站到天明,也不会感到什么疲惫。
城墙之上,守军们神情专注地值守着岗位。
火把与篝火散的光芒,洒落在被白雪覆盖的甬道上。
甬道上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但由于天气寒冷,大量的鲜血凝结成冰,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妖异的光泽。
风雪依旧肆虐,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匈奴军营中的火光,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远远望去,宛如一只巨大的、散着微光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