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灰色的,飘着小小的雪花。
一支奇怪的军队在寒冷的荒原上行军。
他们应该是押送粮草的军队,因为军中押送了大量的粮草物资,随军的民壮也不少。
说这支军队奇怪,是因为军中竟有一支奇特的百人队。
这支百人队身着玄色重甲,在灰白的荒原上泛着冷铁光泽。
他们人手握一把重刀,重刀也是黑色的,又宽又长,刃口却锋锐得能映出人脸。
为的重甲将军握着一杆玄天重枪,在他带领下,这队人边行军边操练。
朔风卷着碎雪扑打在玄铁重甲上,溅起细碎的冰花。
百人队行进间毫无征兆地收束阵型,厚重的胫甲磕出闷雷般的轰鸣。
为将军猛然旋身,重枪拖出一道墨色弧光,劈中被冻得宛若石块的土地。
砰的一声,碎土四射。
百把重刀跟着劈出,冻土迸裂的脆响混着刀风尖啸。
他们额角的汗气蒸腾成白霜,却无一人调整甲胄。
一些人的黑甲缝里渗出血痕,显是长期负重操练让肩甲磨破了皮肉,可刀势依旧刚猛得像是要劈开这冰封的荒原。
不过半盏茶工夫,百人队又化作整齐的长蛇,继续押送粮车前行。
只留下被凌虐过的冻土地,和民壮们惊得凝固的眼神——谁能想到,穿着这副能沉重的铠甲长途跋涉,这群人还能把刀使得比寒风更凌厉。
这支别具一格的粮草军,正是登临所率领的军队。
此刻正值下午时分,今天已是他们踏上征程的第六日。
依照行军计划,前方不远处有一座要塞,他们将入驻其中稍作休整。
就在不久前,斥候传来消息,那要塞原本驻守的乃是姚家军队,可如今已跑光了。
要塞之中,除了一些故土难离、舍不得离开的百姓,俨然已成一座空城。
匈奴人的残暴行径令人闻风丧胆,这些守军在得知匈奴大军气势汹汹地攻打甘州后,早已吓得胆战心惊,慌慌张张地带着细软和家人,匆忙逃进了龙家的领地。
一路上,登临他们遇见了不少逃往龙家辖地的军民百姓,那混乱的场景,仿佛一幅末世图卷。
忽然,前方出现两个骑兵身影。
其中一个是登临早前派出的斥候,另一个则是传令骑兵。
单从传令骑兵的装束便能看出,他来自赵威率领的主力军队。
“不是才刚调拨了一批粮草吗,怎么又派人来要粮了?”
登临望着那传令兵,不禁低声自语。
“不对。”
登临双瞳微微一缩,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因为他瞧见传令兵身后插着三根长长的雄鸡毛,随着战马的奔跑,上下剧烈颠簸。
这特殊的装束,只有在传递最紧急的军情时才会穿戴。
“武界,你带领大家继续训练,全军行军方向保持不变。
追星,咱们过去看看。”
登临果断下令。
他将手中的破军枪递给小毛子,随后带着同样身着重甲的百里追星,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大步朝着传令兵走去。
传令兵在斥候的引领下,快马加鞭来到登临身前。
他熟练地翻身下马,对着登临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恭敬说道:“登将军,有紧急军令!”
说罢,传令兵迅从身上取下背着的信筒,双手递交给登临。
登临一边行军一边训练重甲军的事情,在西征军中已然传开。
以沈荣为的北路军将领,依旧对登临的做法嗤之以鼻,嘲笑他异想天开。
然而,底层士兵们对于重甲军的看法,却逐渐生了改变。
尤其是那些跟随军官前来押送粮草的士兵,当他们亲眼目睹重甲军的磅礴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