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赵欣儿刻意有所掩饰,但眉眼之间还是有些明显的担忧。
沈亦清顿了顿,开诚布公道:“嗯,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关于燕云易,我知道你”
赵欣儿没等她说完,便急忙打断道:“少夫人,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觉得这侯府里有什么变化?”
沈亦清愣了愣,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
赵欣儿道:“我从小在侯府中长大,没怎么见过府外的世面,从前每个人做事情都有规有矩。
自从您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所言非虚,尤其是在清秋苑里,那种传统意义上的主仆之别早被沈亦清模糊处理。
说的好听些是相处融洽、无分你我,但这恰恰有悖于大梁的等级森严。
沈亦清颇为认真地琢磨着赵欣儿所说的话,并未出言打断。
赵欣儿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旁人会怎么想,但是在我看来,这是比从前要好得多的生活。
现在府里的许多人都不再只计较个人利益,就算不是互帮互助,也不再为了点小利争斗得难分难解,就连姑母都明显开朗了许多。”
“所以”
“所以我想说,您在我心目中是绝顶聪慧而独特的女子。
如果这世上有谁能够配得上少将军,能够执掌侯府,您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更何况,我能够看得出少将军对您用情至专、至深,您为少将军所做的更是无人能及。”
赵欣儿从来都少言寡语,因为赵嬷嬷自小教育要循规蹈矩、谨言慎行。
沈亦清何曾听闻她说这么多肺腑之言,此刻深感动容地望着赵欣儿真挚的神情,只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欣儿,谢谢你能跟我说这么多。
但我绝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很多事情我也只是率性而为,有时闯了祸都不自知,真的很感谢这段时间你帮了这么多忙!”
随后沈亦清又赶忙补充道:“但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刚刚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想要质疑你,我相信每个人的感情都是珍贵而值得被尊重的。”
赵欣儿道:“您的为人我也看在眼里,若您真是什么妒妇、悍妇,我这样低微的身份又岂能在府中好端端地待到今日。”
沈亦清握着她的手道:“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你不仅有打理侯府内外的能力,又精通京都城各个门第内宅的人际关系,比我那本事无巨细的府邸札记都周全得多,简直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赵欣儿被夸得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脸上绯红道:“少夫人谬赞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您说的那本札记,里面京都城女眷的细则就是少将军吩咐我写的。
那时还觉得费解,原来少将军是做这个用处,他对您真的很好。”
沈亦清之前就觉得哪里透着些古怪,此刻才感到恍然大悟。
虽说燕云骑自有情报网络,熟知官员身家动向也不足为奇,可军情机要毕竟与内宅的家长里短有所不同,燕云殊横竖也不像是会以妻儿相要挟的那种人,怎会悉心捕捉这样的信息。
看来早在最开始的时候,燕云易便想在她的前面,有心助她在京都城生存下去。
并且如此看来,燕云易知人入微,远在自己之上。
赵欣儿过目不忘,对京都名流了如指掌的本领沈亦清还是这段时间才隐约现,燕云易久经沙场、常年在外不回京,却似乎早已洞悉。
想到这里,沈亦清对他的欣赏由衷地多了几分。
二人既已将话说开,沈亦清只觉得如释重负,倍感轻松地抿了口茶,仿佛就连呼吸都透着些清新的味道。
反倒是赵欣儿先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下次少将军回府时林昊也在的话,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