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已然有些灰暗的双眸兀自泛起光芒,她紧张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屏儿点点头道:“此话当真,只不过”
瑞王妃顾不得仪态,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紧紧握住屏儿的手腕道:“不过什么?她想要什么,又或是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满足她。”
从前只听闻大梁皇室之中,儿孙一辈的除了倾月公主之外,就数瑞王妃最为矜贵,不仅才艺双绝,更是仪态风度华贵端庄。
可眼前的她卸去一身繁琐的伪装,还原为最本真的模样,原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寻常人。
屏儿来不及安慰她,只得据实相告道:“倘若王妃要的是功名利禄、加官进爵,就必须舍弃些最宝贵的东西,即便不是今日,也终有一日需要面对并承担相应的结果。
那么只能恭送王妃,因为不仅是此时的我帮不上半分,便是谁人都没有这个本事。
不过若是王妃已然想清楚了什么对自己而言是最重要的,这扇门自是敞开着,随时恭候王妃尊驾。”
这话从她的口中说出,自然没有沈亦清的清冽与淡然,可瑞王妃还是瞬间就心领神会,如触电一般放开抓着屏儿的双手。
“这话是她说的?”
屏儿赶忙道:“奴婢愚钝,定是有些话语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少夫人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她说您一听便知。”
旁人只会觉得词不达意,也难怪屏儿担心是自己记错了语句表错了意思,可这一字一句却是对瑞王妃的一道惊雷。
言中有意,想来沈亦清已然知道今日之事尽皆是瑞王妃的谋划。
她处心积虑地拉拢曲家,可以营造出京都城外北境蛮贼横行的假象,甚至不惜收买内寺蒙骗陛下在内的所有人,只是为了给瑞王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她的苦心钻营,既然已经一览无遗地暴露人前,那么此时的窘迫与末路,定是不必言说。
事已至此,又怎么会有筹码再与沈亦清斡旋。
除此之外,瑞王妃更是听出了沈亦清的弦外之音。
权势、阴谋、地位以及无止无休的斗争,这便是每一个身处高位之人所不得不直面的日复一日。
她从未怀疑过能够为了这些放弃很多东西,包括自己的原则、善意、纯真,乃至于良知。
时至今日,瑞王妃似乎才察觉到高估了自己,因为自是始终她都没有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
如果自己的谋划不成功,那么是否能够接受失去一切乃至于全族性命?还有瑞王呢,如果自己对他只有自以为的鄙夷与不屑,又为何会在得知他深陷不测之时惊慌失措,当真只是为了夫妻同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眼前那扇如沈亦清所言径直敞开的大门,却是于瑞王妃而言最为难以抉择的转折点。
屏儿适时道:“少夫人也说了,事急从缓,王妃可以在此稍事片刻,无论做出何种决定,她都会陪着您,多晚都等。”
说完,不待瑞王妃回过神来,屏儿便径直消失在门内,随之便是门扉轻轻掩上。
偌大的清秋苑前院之中,沈亦清早已刻意屏退旁人,给瑞王妃留下了足够静谧且足够宽广的空间,足以让此时失魂落魄的女子静静想个明白。
房间之内,微微拢起的篝火跳动着火苗,沈亦清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星火,上面架着的铜壶正“咕嘟、咕嘟”
地吞吐着热气,她也无心搭理。
屏儿生怕火星子崩溅到她身上,赶忙将她推拉到一边。
“小姐,这种粗重功夫留给奴婢来,姑爷说了让您好生歇息。”
不知是不是猛然听见她提起燕云易,沈亦清正有些出神的思绪瞬间收束回来。
方才的短暂相聚不过片刻之短,宫中的急报便传了过来,打破了沈亦清与燕云易之间朦朦胧胧,几乎就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