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清被彻王囚禁在黑屋之中,就像是引颈待戮的猎物,头顶上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的铡刀。
她很清楚彻王想要从自己这里获取什么,是惊慌交错之间的乞求,是卑微而甘愿放弃自己的尊严,甚至于是将她作为诱饵设下谋害燕云易的陷阱凡此种种,她都绝不会让他得逞。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亦清冷漠而平静的神情正在一点点激怒彻王,直到他的忍耐到达了极限。
彻王从她的眼神里终于明白一件事情,沈亦清的坚决从来都是因为她最自己的不屑与鄙夷。
而这种情绪,恰恰是他所最不能够容忍的,于是杀心顿起也只是在一瞬之间。
沈亦清知道他有着狼子野心,也明白那些看似愚不可及的时刻,只是彻王的一种伪装和掩饰。
只是真正见到他在三两个招式之间极快地抽刀出鞘,并且在刀鞘没有落下之前,已然将刀锋对准自己的喉咙,却是另外一种感受。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慌,而是有些担忧。
若是彻王的实力只展示了十之一二,那么他日与燕云易对垒之时,恐怕难免是场焦灼的硬仗。
即便到了这样危急的关头,沈亦清居然只是惋惜没有早些认清他的蛰伏。
不过也只是瞬息之间的迟疑,随着脖颈之间的冰凉转为隐隐的刺痛,沈亦清越清晰地感觉到死亡与无边的黑暗笼罩过来。
随后便是先前的回忆之中,她突如其来的晕厥。
在沈亦清毫无征兆的昏迷之中,彻王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正当手起刀落想要了结她的性命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他的动作有些许停顿,可那种异常的响动很快就停止下来,甚至会让人觉得方才近乎于喊叫的声音是种错觉。
恰在此时,随着“叮当”
一声,彻王手握的长刀猛烈地震颤了几下。
彻王动作敏捷,登时就抛起长刀,换了只手握紧刀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向着房梁上某一处隐秘的位置掷去一片通体透亮的燕尾镖,随后一个人影闪现而过,稳稳地停在他的面前。
与此同时,捆绑着沈亦清的绳索不知何时被人割断,她整个人滑落瘫倒在地,进而也随之脱离了彻王的掌控范围。
芸娘伸手一把将她拉进自己身边,简单地确认过人没什么大碍之后,这才稍稍定下心来将她安置在角落里。
只是她的神情隐隐带着几分哀伤,仿佛这里躺着的并不是沈亦清的身体,而是些让她值得留恋不舍的一切。
或许那个时候,她便已经预料到了将会生的一切,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后悔过十几年前迫于无奈的每一个决定。
可她也很清楚,随着洒金楼对自己的疑心愈严重,路走到这一步,早晚都会有个终点。
而这么多年过去之后,她实在是太累了,接下来的未竟之志就只能交给他们这些年轻人去完成。
至于结果如何,就只能看天意而为。
彻王不悦地蹙起眉头道:“怎么又是你,想多管闲事吗?”
芸娘并未像是往常一般温言斡旋,就连嗓音都变得清澈而愤怒道:“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方,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撒野。”
彻王道:“本王要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区区一个下九流,识趣一点就赶紧滚,省得白白搭进来一条性命。”
芸娘并未说话,甚至懒得抬眼看向他,却是神情复杂地望着沈亦清。
随着“咚”
一声,彻王的身体重重地倒下,任何的威胁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芸娘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对着推门而入的穆都哈儿说道:“都安排妥当了吗?”
穆都哈儿的神情明显有些犹豫,却只能咬着牙道:“是。
芸姐,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