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她有什么干系,可乔素敏还是洞若观火地察觉到了她的复杂心情。
在她看来,这样的少女心事就像是彼此间的小秘密,自然是不希望长辈知道的,因此就自动自地替沈亦清遮掩了过去。
沈亦清顺口说道:“是我学艺不精,针黹功夫不到家。”
林慧玲闻言,只是浅笑道:“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习惯做些打时间的活计,完全没想过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喜好。
回想起来,这些劳什子玩意儿我年轻的时候也毫无兴趣。
这一会子我正好也乏了,先去歇息一会儿,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些什么,不要拘泥。”
随即,她刻意认真地看了眼沈亦清道:“清儿,你心思重。
到了府里,就是回了家了,无论有什么想法或是顾虑,想不想说都由得你的心意。
但是就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她的声音宛如春风化雨,教沈亦清听来觉得心里暖暖的。
沈亦清甚是感动,一时半刻之间反倒想不到要说什么感激的言语,只这个空档林慧玲便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
似乎她是刻意不希望沈亦清有思想包袱,又或是她完全明白沈亦清的所思所想,只是看破不说破,由得她自己体会。
很快,这片静谧的庭院里就剩下她和乔素敏两个人。
乔素敏笑着道:“你方才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沈亦清随口说道:“还不是曲封霸占着那几箱东西,迟迟不肯还回来。”
乔素敏道:“其余的那些不是都已经送进宫了。
听说陛下龙颜大悦,对孙家和荣远侯府赞赏有加,并且明令户部追加一千两的白银用于采买粮草,全力保障这次的出征。”
乔家不仅是大梁的重臣,如今的掌事也就是乔素敏的父亲乔致善更是军机大臣,她知道些旁人不清楚的内情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只是从她的口中听到的信息,也算是坐实了这场在所难免的战役。
如此一来,她不仅没有舒展眉头,反倒不自觉地更添几分愁容。
乔素敏不解地说道:“瞧瞧你,这个眉头都快挤成‘川’字了。
怎么我说完你反倒更着急了,曲封那边要是再拖下去,有的是办法让宫里知道,你不必为了这个事情太过上心。”
望着她关切的模样,沈亦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此时有些混乱的情绪。
只见林嘉悦姗姗来迟道:“你还没看出来嘛,她哪里是担心那个小人,我说她上心燕少将军才是真的!”
闻言,乔素敏恍然大悟地望着沈亦清道:“好呀,这样的事情你还瞒着我!”
沈亦清急忙摆手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可不能乱说。”
林嘉悦笑道:“我可没有,你的那些情绪可都写在脸上了。
我且问你,是不是自从晋恭和你说了要兵的消息,你就开始心神不宁起来。
你若不是担心燕少将军,难道还有其他可能?”
沈亦清支支吾吾道:“刀剑无眼,总归会有伤亡,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残酷的事情。”
她说得对也不全对,这固然是自己忧虑的一部分原因,可她更惊慌地觉得可能林嘉悦说得没错,这些没来由的烦躁与忐忑,竟然是因为脑海中时长浮现的燕云易的影子。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晃晃手,似乎是要拜托燕云易越清晰的模样。
说时迟那时快,就是这样的巧合,她无意中拨手的动作,竟然感觉触碰到什么冰冷的东西。
随着“叮当”
一声,它应声落在地上,乔素敏先眼疾手快地拾起这根细小的银针。
蹊跷的是,这根针与当日藏在沈亦清舞衣中的牛毛针如出一辙。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