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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快醒醒!”
沈亦清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这才现因为伏案睡了一宿,脖子落枕僵硬,痛得根本扭不过来。
“嘶痛痛痛!”
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表情有轻微的扭曲,左手下意识地连忙托着脖颈处。
屏儿嗔怪道:“您怎么睡在这里了?昨儿个奴婢走之前,还特意留心您已经歇在床上了。”
沈亦清含糊地解释道:“害,不就是半夜忽然有了些灵感嘛,寻思着赶紧写下来。
没想到,写着写着就越来越晚了,然后迷迷瞪瞪就睡过去了。”
“让我看看写了什么?”
燕云易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沈亦清脖子僵直了转不动,整个人侧过身去看,不知何时他已然出现在门口。
迎着朝阳的曙光,只见他依旧是那般意气风的模样,而沈亦清却尚未梳洗打扮,此刻披散着头,下意识地伸出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指缝中依稀可见她略显苍白的面容。
燕云易出其不意地走上前来,抬手便要抽出沈亦清面前案上的文稿。
沈亦清也顾不得其他,赶忙抛出整个人,上半身紧紧贴住桌面,双手死死地扒住几案的边沿。
燕云易猝不及防,登时缩回手,有些促狭地转过头去。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仪态,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沈亦清见状,一边赶忙将散落的文稿拾掇起来,一边匆忙解释道:“都是些附庸风雅的文字,难登大雅之堂,你不会感兴趣的。”
燕云易道:“得等我看过之后才知道。”
沈亦清连忙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成天旷工,不怕军中的监工有意见吗?”
燕云易回过头,正对上沈亦清略有些讨好,却又紧张的神情,只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意趣。
他反倒刻意退了几步,背过身来说道:“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沈亦清赤着脚赶忙追到门前,急匆匆地把门拴上,许久才放下心来。
要知道,那些纸上写的都是她计划的逃跑方案,随便一个被他看见恐怕都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屏儿瞧着她劫后重生一般的表情,疑惑道:“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姑爷?”
沈亦清立刻激动地说道:“完全没有!”
望着屏儿更为不解的表情,沈亦清故作平静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他怎么回来了。”
屏儿闻言,笑着说道:“小姐您这是什么记性,今天可是大小姐回京都城的日子。”
沈亦清不由得神色微凛,这对她来说可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她硬着头皮问道:“可这和燕云易有什么关系,总不至于真的就是单纯陪我见娘家人吧?”
屏儿一边给她打理着头,手指灵活翻飞之间,便盘出一个规整而精致的髻,一边嬉笑着说道:“小姐定是在考验屏儿,不过这可难不倒奴婢。”
她胸有成竹地说道:“大姑爷是曲明将军的独子,而曲将军又曾是已故燕滨将军的副将。
如今曲家回到京都城,姑爷于情于理自然是要见的。”
“曲明”
沈亦清自言自语之间,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隐约记得那本札记上似乎有记载。
于是顶着屏儿梳了一半的髻,一边在她的惊呼声中健步跨到书阁前翻找些什么。
果不其然,就在记录大梁将士的篇幅中,清楚提到曲明曾是燕滨最为信任的两名副将之一。
只不过,当初让她产生好奇的,反倒是另一个语焉不详的无名氏。
同为副将,有关曲明的信息记录周全,可另外那人却只是一笔带过。
二人都因阳山之役战败而获罪,曲明贬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