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都听学庆说了,要不是你,我回来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李天明笑了,将黄瓜秧绑在了架子上。
“您这可就说错了,惦记您和学同二叔的,可不光是我,乡亲们都记着呢!”
李学健也跟着笑了:“还是俗话说得好,亲不亲,故乡人啊!”
“您要是愿意,就在村里常住,这是您的家。”
李学健闻言不禁心动,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美国那边还有一摊子事呢,一大家子也在那边,我……都是做爷爷的人了。”
这次回国,李学健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他的小儿子和小闺女,只不过两人都在海城,没一个愿意和他回村的。
他魂牵梦绕的故乡,对他的孩子来说,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说别的,单是那旱厕,两个孩子怕是都适应不了。
“那您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
李学健点点头:“肯定要回来,肯定要回来的!”
说着抓起了一把土,用力的捏碎。
“我记得这边没有地的。”
“这片自留地是60年,学庆叔带着乡亲们垦荒置办下来的,每家四分地,当时上面要收回,三老太爷就带着村里老人躺在地里,才把那些人给拦回去。”
李学健听着,他知道老父亲肯定也在其中。
“天明,你……六爷那些年在村里……过得咋样?”
李天明沉默片刻才道:“四清开始后,六爷就给打成了地富反坏右,上面来的工作组经常搞游斗,还让六爷住牛棚,学庆叔不干,就安排六爷住饲养场,平时扫扫院子,应付上面的检查,有来揪斗的,就让六爷配合着演戏,您放心,六爷没吃啥亏。”
李学健知道,李天明说的是实话。
“多亏了乡亲们了。”
“这有啥,六爷咋回事,乡亲们谁不知道。”
李老六确实是地主,可他这个地主当得,和黄世仁、南霸天之流没有半点儿关系。
非但从不曾欺男霸女,遇上灾荒年,不等村里人上门,他就主动减免租子,还借粮帮着乡亲们渡难关。
说是借,可还不还全凭自愿。
闹鬼子的时候,李老六还给永河县的游击队捐钱捐粮。